有打疼你?”
那一瞬间我的本意只是想拍醒他而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震惊,我好像没有收住力。
那一声“啪”响亮得连我本人也吓了一大跳。
我连忙挨过去揉了揉征十郎的脑门。
“没有......不疼。”
像是被我打懵了的征十郎逐渐回过神,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他将手摁在我的手背上,隔着摁揉着自己的额头。
“只是声音比较响。”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万分内疚地向他道歉,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
“不然征十郎也打我一下吧......”
“没关系,是——”征十郎顿了顿,短暂地将眼睛撇开了一瞬,“是我说了奇怪的话,吓到莉绪了。”
我:“......”
原来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啊......
我没有应声,因为确实被他突如其来的中二震惊到了想要瞪大眼睛质问“你谁啊?!”的地步。
不过一码归一码,慌乱中往征十郎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试图把他拍醒的我确实也有错。
满怀愧疚地,我再次帮征十郎摁揉着他受伤的前额。
征十郎也没有动,安静地被我抱着,手臂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环到了我的腰上。
被他箍住的我只能仰着上半身稍微撤开,重新打量起他的脸。
然后我忽然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克制住了差点迸出的笑声。
——此刻的征十郎,凌乱的额发被我揉得向两边撇开,中分地露出光洁平坦的前额。
而在他的前额上,一个浅浅的、和我的手掌大小相同的、红色的巴掌印,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我抿唇紧皱着眉,努力地平复着激荡的情绪,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帮征十郎理了理他的刘海。
直到那个巴掌印被遮盖到只要风不迎面吹就看不到的地步,我这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面部肌肉。
“喜欢你。”
我依次吻过他的前额鼻尖,又轻轻蹭过他柔软的唇。
“我也喜欢你。”
征十郎也按照顺序,依次吻了下来。
那句话其实并不是什么“傻话”,而是真心实意的告白。
只要她想要,她能得到的又何止是这双眼睛。
然而这样激烈的诉说爱意的方式却吓到了她。
赤司征十郎垂眼反省着。
他并非是陡然间不小心在莉绪面前暴露了自己本性。
而是在与她相处的时间里,他也根本用不上那些激进的言辞与举止。
虽然和比赛的胜利一样,莉绪也是他必须牢牢攥在手心里、放在眼前一刻也不想她走出视线范围的、无比渴望拥有的存在。
但赤司征十郎也清楚地知道,她和篮球、和篮球部的朋友、和胜利,是不同的。
而这样的不同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胜利是可以与他人分享的,而莉绪……如果可以的话,如果那些阴暗的思绪可以公之于众的话,他其实是希望她是永远只属于他一人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她的注意力从他的身上夺走一分,哪怕是父母也不可以。
所以当莉绪说起,她想过来当洛山篮球部的经理,最后却还是决定放弃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毫无疑问是欣喜的。
他不希望她为了自己去做那些她不喜欢的工作——这个理由虽然同样发自真心,但在这般冠冕堂皇的理由的掩盖下,隐藏着的却是那黏稠如沥青般的独占欲。
他的莉绪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对象。
但也正因如此,那些犹如恶心的蛛网般黏在她身上的视线一直都多得令赤司征十郎感到焦躁与厌烦。
尤其是男子运动社团这种满是青春期青少年的地方,他希望对她做的事,某些恶心的家伙也大概同样会在脑中妄想。
所以,对与赤司征十郎来说,她不踏足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
她喜欢在家里待着,也同样满足了赤司征十郎那不可言说的私心。
更甚至,曾经的帝光……
莉绪不来露面,极少来参观训练与比赛,也同样是赤司征十郎乐于见到的情景。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莉绪不喜欢来就不用勉强自己”,都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篮球是可以与朋友,与同伴,一起参与一起拼搏的热爱之物。
可谁没有过自私的时候?
就好像从来都没吃饱过的野犬,只会费尽心思挖出一个深深的洞。然后埋进去的,是它得来不易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