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死,没有个说法的话,太容易引起穆舒阳的怀疑。 “马上风”这主意不错,不过还是没有去探险失踪好。 毕竟白晓川太年轻了,纵欲过度死亡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几率太小,徐韬的风险还是有些大。 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行,我明白了,那你叫他过来!”我说。 “不叫!”她瞪着倔犟的大眼睛。 “真不叫?”我扬起了那盒橙汁,不料她却张大了嘴。 “倒吧!”她说。 这一下,反而把我将住了。 “倒!你倒!事情都是我做的,谁也别想伤害他!”说着,她开始抢我手里的橙汁。 我哭笑不得,这傻女人,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是什么脑回路? 刚想打晕她,就听房门响了。 徐韬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用叫,我来了!” 我知道,其实不用喊他,他也会过来,来看我的尸体。 “你来干什么?”季菱喊了起来,“你快走,快走!” 徐韬走了进来,随手扔掉了手里的房卡,苦笑着摇了摇头,“傻丫头,他一个小流氓,能伤害得了我吗?” 我翻身从季菱身上下来,也不生气,还朝他笑了笑。 徐韬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小瞧了你!” “这不奇怪,毕竟小混子也有小混子的生存之道。”我说。 我坐在了床边,把那盒橙汁放在了床头柜上,翘着二郎腿,拿起烟,扔给了他一根,自己又点燃。 季菱下了床,抓起落地窗前皮椅上的睡衣,开始往身上套。 “哥,”我抽了一口,“已经这个局面了,咱哥俩能不能说点儿实话?” “没问题!”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你杀的吧?” “是!”徐韬并不否认,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季菱穿好了睡衣,过去抱住了他的腰,开始掉眼泪。 徐韬搂着她消瘦的肩膀,心疼地拍了拍她,看着我轻声说:“那次,是去云南的文山州考察三七养殖,在服务区的时候,我给他车做了一点儿小手脚,又借口坐了另一辆车!结果可想而知,因为刹车失灵,他们追尾钻进了一辆大挂车的下面,车厢几乎削平了,三个人都成了肉泥……” 说到这儿,他眼角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这是内心的恐惧,可见事情虽然过去了三年多,当时惨烈的现场,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为什么?”我问,“就因为穆晓山阻碍了你的发展?” “对!他穆晓山是个什么东西?吃喝嫖赌什么都干,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凭什么骑在我的脖子上?!” 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他瞪着我,身体在抖动,季菱紧紧抱着他的腰,试图安抚他。 我淡淡一笑,“我哪儿知道!” “我在他面前,还不如一条狗!一条狗!!”他吼得脖子青筋暴露。 “决策错了,是我背锅!” “赌输了,是我去捞他!” “被人家丈夫堵在了房间里,是我爬窗台把他换走!” “我跟在后面不停地擦屁股,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不是我,小季早就被他……”他痛苦地握紧了拳头,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季菱扑在了他怀里,哭着说:“不说了,咱不说了……” 他仰起头,任凭泪水横流,“我徐韬出身不好,从小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你知道吗?小学时,我的书包都是我妈用破布缝的,同学们都笑我……” “我家距离学校17公里,买不起自行车,我只能每天跑步去上学。” “有人说,没有躺赢的命,就站起来奔跑……可我不敢跑,因为我担心一不小心,鞋底就会脱落。” “当其他孩子还在沉睡时,我早已经起了床。背上筐子去捡回牛粪,回家生火做饭。经常来不及吃,抓上两个馍馍就匆忙上路……” “我今天的成就,是我经历了艰苦的生活,吃糠咽菜,一步步熬出来的!” “眼看着就要跑到终点了,没想到你们早就等在前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趾高气扬?就可以阻挡我前进的道路?” “为什么?你告诉我!” 他怒吼着,声泪俱下,仿佛要将多年来的怨气一举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