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小就在一地的鸡毛蒜皮里长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努力,就算想逃离这个环境也根本无能为力,已经筋疲力尽了却还是在原地打转。” “我那个时候好羡慕你,因为你好自由。” “我想的也很简单,觉得只要有钱我就自由了,有了钱我就可以逃走。可以有底气,可以有尊严,可以不用被人踩在脚底下。” “我最开始就是为了要出国的钱才来这个家的。江爸,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我亲爸,我就是想要钱而已,是不是肤浅又卑鄙。” 南蔷扯了扯唇角,低着头像个破碎的玻璃娃娃,却不想让他看到表情。 “但我后来真的后悔过。如果我最开始没那么贪心,我们没有那种复杂的关系。” “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喜欢,不用顾虑那么多,不用撒谎不用欺骗,不用洒那么多恶心人的狗血。”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雨里,她抬起头问他:“你现在还相信人不会被世俗打败吗…” 江槐序声音虚弱,快要消散在风中:“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当年闹得这么难看…但是…” 他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而南蔷已经放开了他,她退后一步,眼神淡了很多,唇角发白。 她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理想主义者。” “我也想天真地相信爱能战胜一切现实,可是你对我一时的新鲜感征服欲消退过后,我们还能剩什么。” “除了尴尬和两个家庭的崩塌之外,什么都没有。” 江槐序低头看着她,忽然发觉语言竟然那么苍白又无力,他扯扯唇角,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 直到南蔷离开的时候,回身看他,他还站在原地。 他垂着手臂,衣服已经被雨淋得湿透,湿答答贴在身上,几近透明,衬得他的身形更加单薄。 形单影只,几乎要消失在黑夜。 而那双曾经亮晶晶闪着锋芒的眼睛,此刻却没再看她,荒芜得像是夏夜篝火熊熊燃尽后被风吹散的灰烬。 仅剩的光也熄灭在潮湿的雨夜,留下死寂。 那是南蔷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不存在例外。 暴雨永远可以浇灭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