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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下,她也只为这个坏消息发愁了几秒钟,就把它丢在了脑后――毕竟要尽快找到慈善院,那样才能保证安全。
道路两边的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帕萨莉一路走一路努力辨认,好不容易找到了稍微熟悉一些的道路――慈善院以前在这一带经常组织募捐活动。
这是目前为止第一个好消息。
起码能确定慈善院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这回,她很幸运,又走了一阵,碰到了外出的玛莎。
“帕萨莉?!是帕萨莉吗?!老天爷!!你怎么回来了?!”不待回答,她便被对方一把楼在了怀里。
几乎是立刻,帕萨莉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胸/口溢出,缓缓流向四肢末梢。
她闭上了嘴巴,也紧紧回抱住了玛莎。
对方粗糙的衣服刮得她脸有点疼,但却让人感到无比踏实。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几秒,玛莎就放开了她,转而紧紧拉住手,开始拽着她絮絮叨叨起来:“慈善院被炸掉了一半,现在白天的时候,大家都在剩下的一半里凑合挤一挤。到了晚上,我们就去防空洞。我的天,你真是……怎么回来了?科尔夫人说你在的学校很偏僻,还算安全。我的天……”
帕萨莉看着对方嘴唇不停地蠕动,基本上听不清楚话语――对方说出来的每个字在她听来就是嗡嗡嗡的声音。
但凭借多年的经验,她还是大致判断得出玛莎唠叨的大致内容,无非就是抱怨,抱怨工作,抱怨食物,抱怨战争。
而这些平时听着让人不快的情形,此时却让她感到十分安心。
“你们怎么搞得,为什么都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玛莎又亲密又粗暴地抱怨了一句,扯了她一下。
帕萨莉抬起头看她,大致明白过来对方提出了一个问题――可她听不清问的是什么――便努力解读对方那飞快蠕动嘴唇所表达的意思。
但还是失败了。
她只好再度闭上了微微张开了的嘴,继续保持沉默和顺从。
好在玛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似乎只是受够了这一切,仅想能有个人宣泄一下情绪。
可对帕萨莉来说,这却让她再度陷入惶恐不安。
她努力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竭力忍住不要掉下眼泪来。
不知道变成聋子会不会被学校开除。
她咬住了嘴唇。
毕竟一个聋子巫师可没法听课。
她是要跟学校实话实说,等待宣判,还是选择隐瞒,竭尽全力毕业?
可如果要掩盖事实,得怎么做才好?
一时间,帕萨莉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
因此,在见到慈善院被炸掉了一半的废墟以及其间某个正在俯身从中挑挑拣拣的高瘦身影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帕萨莉叫了一声,立刻松开玛莎,飞奔了过去。
眼泪随着刚才被理智强行镇压的各种情感――恐惧,茫然,着急,庆幸,喜悦,安心等――一股脑喷薄而出,挂满了整张脸,直流到脖子里。
她敢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一样,觉得见到他有这么高兴。
汤姆听见叫喊,转过头来,在看清楚来人时,眯起了眼睛,直起了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在帕萨莉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时,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把她推开并恶狠狠地警告她不准这样。
汤姆被她的飞扑冲得向后退了小半步,才勉强站稳身体。
随后,虽然出于本能,他抬手就想扒拉开她紧紧锁住自己的手臂,但最终改变了主意,还是转而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帕萨莉紧紧抱着眼前的人,眼泪不断地淌下来,沾湿了对方的前襟。
“够了,放开。”在拍了她几下、又乖乖地站着不动让对方拥抱了一会后,汤姆像是终于受够了,开始挣扎起来。
她松开了他,仍旧忍不住抹眼泪。
“在那帮纨绔子弟家玩够了?”汤姆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后,不客气地冷冷问。
帕萨莉抬起眼看他,辨认了一下口型,却发现依旧只能凭表情判断出对方很不高兴,至于具体说了什么,一概不明。
这种情况下,她只好保持沉默。
而汤姆呢,见她没有回应,就冷笑了一声,撇开她继续俯身从废墟里找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帕萨莉这才注意到他随身还拎着一个破水桶,里面有一些诸如扭曲的铁丝衣架,缺口的搪瓷水杯,还算完整的电线之类的东西。
她跟在他后面,默默地也从废墟中挑拣起能用的东西来,同时,也在考虑是否要把失聪这件事告诉汤姆――或者,要怎么开口。
毕竟,他总能发现的――周围的人也是,这是早晚的事。
等他们说话,见她总没回应,就会察觉到不对劲,比如――
“怎么?布莱克或者沙克尔竟然没有留你小住?或者好心给你换件正常大小的衣服吗?”
两人沉默地在废墟上来来回回兜了几圈后,汤姆抿了抿嘴,再度开口轻声开口,态度显得既漫不经心又傲慢无比,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却在注意观察她。
然而,走在后面的帕萨莉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