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功劳,用不着诉苦说累,也用不着让他亲眼看到,生孩子有多痛苦。
知道他人在外面,她已经很安心了。
白师父没再多说,很是尊重冬素的意见,都不跟凌墨萧解释原因,直接一句‘男人不能进产房’,便将堂堂皇帝拦在产房外。
而这天下有限能让凌墨萧听话的人,其中之一就有白师父。
他听到产房里冬素压仰而痛苦的声音,听到白师父和阿沅指控冬素呼吸的声音,还有医护匆忙的走动起。
只觉心脏紧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北疆时,跟北疆王最后一战的前一夜。
就连两征高丽,都没有这种紧张感。
他的手掌在广袖之下紧握成拳,脑海中不断闪过上一次来医院参考,白师父跟他介绍产房的情况。
冬素会剖腹产吗?会难产吗?
早先白师父就说过,胎儿太大,后期要控制饮食。
如果冬素难产,他要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宝和小宝?
会不会因为倭国还未灭,上天提前降下天罚?
……
只觉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漫长,一墙之隔的产房,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终于,他听到冬素一声长长的‘嗯’声,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然后就听到白师父欣喜地道:
“生了生了。”
凌墨萧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要落下去,又听到阿沅焦急的声音:“孩子怎么不哭?”
凌墨萧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要推开产房的门,被两个宫人拦住:“请陛下再等一等,里面打开门才能进去。”
凌墨萧焦急地喊道:“冬素,娘子,你怎么样?”
冬素挣扎着回应:“我很好……”
她乞求地看向白师父,眼神落在白师父抱着的,满身都是胎脂的婴儿身上。
生的太快了,孩子的头被夹成了椭圆形,身上不是像哥哥姐姐那样的紫红色,而是黄白色,后腰和臀部布满青色的胎记。
所有人都凝神屏气,担忧不已。
冬素自己医术高超,可医者难自医,更何况是生产。
她双唇颤抖着,手死死地握着阿沅姐的手,没时间让她悲伤,赶紧对白师父道:
“给我看看。”
呛了羊水吗?得立即做人工呼吸。
但白师父没有把孩子递给她,而是非常熟练地抠了抠婴儿的嘴,取出脏物,又拍打婴儿的小屁股和双腿。
‘啪啪’几声轻响之后,那小手紧握的小婴儿,终于张开了拳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没有比新生儿的哭声更让人感动的了,一墙外面的凌墨萧,头一回觉得,哭声这么好听。
接着便听到白师父欢喜地高喊:“母子平安!恭喜陛下!”
待白师父和医护们将小宝宝洗干净,裹上包被递到冬素怀里,小家伙已经不哭了。
好像是为了上大家放心一般,他就哭了那么两声。
声音即不像哥哥那么响亮,也不像姐姐那么绵软,只是张嘴哭了两声,然后就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断打量四周。
且小身板比龙凤胎大多了,白师父说连胎盘得有八斤,再大点真得剖腹产了。
七斤多的新生儿在后世是很常见的,但在这个时代却很少。
且这孩子皮肤不皱,白净净的,眼睛也睁的大,头发浓密。
一点也不像哥哥,生下来跟只小猴子一样。
等冬素抱起他,贴着他的小脸颊温柔地说:“宝宝,我是娘亲哦!”
小家伙好像找到目标一样,眼神再也没从母亲身上离开。
阿沅姐带人给冬素清洗身体,换好衣裳,将她抬到可推行的病床上。
母子俩出了病房,就看到一脸紧张的凌墨萧。
冬素将孩子抱给他:“陛下抱抱,小家伙可费了很大的劲,才平安出生的呢。”
或许是刚才的紧张局面,让凌墨萧心有余悸,他没有接过孩子,反而是俯身轻轻地摸摸了冬素的脸。
也不管身边有那么多医护人员在,长长地松了口气似地道:“娘子受苦了。”
若是只有两人在,他一定会说‘吓死我了,以后再不生了’。
冬素拉他的手,去抚摸小宝宝,轻笑道:“还没,没受太多苦,孩子很乖。”
小家伙握住父皇的食指,握的很紧,本能地想往口中送。
冬素赶紧道:“孩子饿了,我们回房间说话。”
她的月子房就在产房旁边,带套间的五间房,布置的很是奢华,为了专门给新生儿晒黄疸,还专门用琉璃隔了个小露台。
这间月子房是白师父找墨门、工部一起商议改造的,皇家专用。
冬素依旧是自己哺乳,喂饱小宝宝后,她需要睡一觉养回精神。
阿沅将孩子抱到隔间睡,冬素喝过汤药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凌墨萧坐在她床头,看着她疲倦的睡颜,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
中途其中因为冬素睡的太熟,还忐忑地伸手指去感受她的鼻息,足足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去看婴儿。
偏偏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