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
这日,邵母在桶内用力搓洗衣裳,时不时与洒扫的仆妇廖氏白话。
那廖氏拿着把扫帚,边刮着地上的落叶,边问:“邵大婶儿,你家邵漠的伤可好些了?那样高大的小伙儿,又是年轻力壮的,可要好生治着才行。”
“是啊,俺家漠儿身子骨虽健实,伤得可厉害,如今每日汤药还不能离身。”
邵母叹口气,眼眉处堆叠出皱纹,“不晓得,怎做大小姐的侍卫这般危险?要是将命都搭上去,那可怎生是好?”
“邵大婶儿,照我说,还是早些给他定下亲事是正经。有了堂客在屋,年轻人也就不会那么样拼命了!”
“嗨!别说,俺这儿子一听让他成亲,他倒成个哑巴,只推说年纪不大,不着急。再催,他倒说出更离谱的话来!”
“啥话儿恁地离谱?”
“嗐!他说:‘既是被大小姐买进虞府,如今身家性命都是大小姐的,大小姐未发话,漠无心成家。’你说这话,是不是离谱?他真把个大小姐当神菩萨般供着了,如今供着供着,倒差点将自己的命都摧折了!”
廖氏意味深长笑了笑,“邵大婶儿,照我说,你家邵漠虽出身低,但这般人才,恐怕大小姐心里也爱得紧儿……没听说,是大小姐花了一个金叶子买他回来的么?还跟那徐府千金争了一遭,这事儿咱虞府上下谁不知道?”
邵母还要再说,只听廖氏猛地咳了几声,忙慌扯她手臂,“你瞧,那不是大小姐来了,看看……”
一群仆妇望向院门口,只见虞维音穿着鹅黄小衫,折枝花纹白绫裙,正倚在门边。
也不知她来多久了,冰肌玉骨,凤眸皓齿,清艳脱俗,直将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杳香在旁低咳了声,高喊:“见了大小姐,为何不行礼?”
唬得院中浣洗、洒扫的仆妇,全当头跪地,口里喊着:“大小姐,此地脏污,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
“都起来吧。”
虞维音语气平缓,径直走到匍匐着的邵母面前,亲自将她扶起。
邵母眼见一双柔嫩白净的手,搀在自己染了皂粉的粗布衫上,慌得又要跪下,被虞维音拦住,“邵伯母无需多礼,伯母的身子可大好了?”
从未如此近距离,与虞维音相处,邵母脸皮止不住发热。
“大小姐……妾身已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