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连翘和李琅嬛交换了个眼神。
连翘立刻眉眼弯弯,顺杆便爬,跟着坐在附近歇脚的婆婆们套起了近乎,问的无非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比如说这儿求什么最灵?观主是谁?能不能帮忙算个命之类的。
其中一个婆婆,自叙姓邹。
爬了这十几里的山路,人家腿脚不便,一边揉着腿一边笑道,“要说这玄之观,还是求子最灵。”
“那婆婆也是来求子的?”连翘心里一动,追问。
“可不是嘛,替我媳妇儿来求的。”
就如同连翘所猜测的那,上了年纪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啰嗦,眼前这位邹婆子也不例外。
基本上,她只要说一句,婆婆们就热情的,七嘴八舌说上十数句。
当中绝大多数,不是来替女儿求子的就是来替媳妇求子的。
“要我说这钱观主也是有真本的,嘿,本来那张家的媳妇儿一直不生,她前段时求了钱观主一副药,猜怎么着?”
婆婆们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回去之后就怀上了!”
“过了十个月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邹婆子比划了一下,笑道,“可惜我年纪大咯,不然就是磕头,也要求钱观主留我在这儿修行。”
那婆子俱都笑。
夏连翘越听越稀奇:“这玄之观还收徒?”
邹婆子:“收,怎么不收?就是规矩太严。”
李琅嬛饶有兴趣:“什么规矩?”
“这钱观主说人生在当以孝义亲缘为重,而修道之人要舍弃尘缘牵绊,岂不是叫人家庭支离破散?”当中一个看似读过书的婆子笑道。
“所以,这玄之观收徒,不收那六亲俱全的,独独爱收那孤儿浪子。若家里亲朋俱在的,实在想来学艺的,却需要禀明家中,经由父母签字同意,能斩断尘缘入观内修行。”
李琅嬛听得这话微微凝眉。
黑大定下的规矩看似妥帖,可稍微深入一想,便能觉察出其中诡谲古怪之处。
没了亲朋尘缘,孤身一人入了这玄之观,岂不是任人鱼肉也无人可知?若是能混入其中,倒也不失为一个的调查。
同邹婆子几人又聊了一番,夏连翘告别这几个婆子,走李琅嬛身边,“这黑大的收徒式一定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混这外门弟子中去。”
李琅嬛想了想,“不知胡道友有没有门路,我们不妨去问上一问。”
说干就干,两个人当即出了玄之观,找了个隐蔽之处了一道飞剑传书给胡玉娇。
确保无虞之后,这又踏入观内,四处逛了一圈。
不论哪座殿都香火缭绕,清气沛然,并无任何妖气。
这一圈下来,连翘若有所思,总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怔怔坐在台阶前了一会儿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大脑灵光乍现,那残存的记忆终于在这一刻串连成一线!
她站起身。
她想起这段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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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山,正阳剑宗。
和这绝大多数修仙门派不同。
在凡人界享有赫赫威名,与玉霄宗、奉天宗并列为九州三大宗的正阳剑宗,其建派时的选址非不在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的洞天福地,反倒在这常年积雪,朔风如刀的极北苦寒之地。
此时,北风呼啸,天地缟素,满目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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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山内,万斤铜钟撞过三遍,钟声响彻山谷,扑簌簌震落枝头一地的积雪。
大雪松风下,有一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羽衣道冠的少年郎,缓缓涉雪而来。
路过的正阳剑宗弟子见来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师兄?”
“凌师兄回来了?”
凌守夷目如点漆,淡漠清雅。
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径自朝松雪峰走去。
松雪峰峰主,小寒山长刘怀墉此时正端坐在蒲团上打坐,远远地灵机有所触动,在凌守夷入内的同一时,刘怀墉便睁眼,含笑地望自己这位最心仪的弟子。
凌守夷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沉声道:“弟子拜过师尊。”
刘怀墉莞尔一笑,“嗯?回来了?”
“可是凑齐凝丹材料了?”
凌守夷垂眸:“弟子幸不辱命。”
刘怀墉轻捻长须,欣慰地笑了笑,“我便知晓这孩子定能做,既如此,我也不耽搁了,回转抱残峰准备凝丹宜吧,我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