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见唐音进来,陆池杉将身子立了起来,眉头锁着一脸的焦急。
唐音很诧异:“我去了下医院,手机——”
她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三个未接来电:“哦,不小心静音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哪里受伤了?”
陆池杉站起身,围着唐音绕了半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她浅褐色的西装裤上面。
原来他之所以折返回来,是因为在副驾驶的车座上发现了一些还没干涸的血迹。
那是唐音坐过的地方。
当时陆池杉只觉得脑子一懵,没想多别的就直接把车原路开了回来。
可是刷卡进门后,却发现房间灯亮着,唐音人去却没了,接连几个电话又都没人接。
“我只是来例假了。”
唐音抿着唇,避开眼睛。
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想到陆池杉会去而复返,但刚才看到裤子上都洇透的时候,她应该想到他的车座可能也遭殃了。
只是太担心孩子,所以别的都没顾及到。
太……担心孩子了么?
唐音的大脑微微有些迟滞,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原来,在以为自己将要失去它的那一瞬间,才明白心里是有多想
留住它的。
“你怎么了?”
见唐音的失神,陆池杉径自走到她面前。
看她的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对她这种“来例假于是去医院”的说法,更是不能理解。
“你来例假去医院做什么?有那么严重?”
“不是我去医院。”唐音快速反应:“是秋秋,她不是烫伤了么?要住院观察一晚,我离得近,给她找点换洗的衣服送过去。那你……是因为这,所以专门返回来?”
“当然不是。”
陆池杉把门卡和钥匙直接拍在了桌面上:“我路上想了一下,你说的也没错,我留着你家的门卡和钥匙确实不合适。正好都带在身上了,不如直接送过来还给你。”
唐音微顿一下,点点头:“嗯,也是。那今天——要不你等一下,我把你的东西顺便收拾一下,你一起带回去吧。”
“你——”陆池杉摇了摇后槽牙,最后冷冰冰地吐出一句:“随便你,不嫌累。”
唐音来到洗手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应声:“也没多少东西,大部分都已经清理出去了。只有两套商务装和一些常服。拖鞋剃须刀这种你肯定不要了对么?我打包扔掉好了。”
坐在马桶上
,唐音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再继续流血了,心里总算稍稍舒了一口气,但医生的话就像魔咒一样啃噬钻啮着她的脑神经。
这个孩子,其实留不留风险都很大。
放弃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做母亲。
不放弃的话,自己又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保胎。
到时候,根本瞒不住身边的人。
难道真的要用欧阳卿想的那个办法,说孩子是去国外做的?
合理么?门外那个见到坐垫上有血都会立刻把车开回来一问究竟的男人,他会相信么?
还不如说自己刚跟陆池杉分开后,在外面喝多了随便找个人发生了一夜关系,来得有说服力吧。
算了,先收拾东西。唐音想,这件事又不是今天集中精神想一下,就能想明白的。
从洗手间出来,唐音看到陆池杉站在客厅阳台上,面朝夜色,背对灯光。
“有点饿了,有吃的么?”
听到唐音出来,他回身睨了她一眼。
唐音点点头,说冰箱里食材不少。
“那你想吃点什么?”
最近她一直去医院照顾欧阳卿,煲汤备饭,花样不少,家里的冰箱自然也热闹了起来。
刚才陆池杉想去拿水,打开看
了一眼。
才发现唐音的冰箱再也不是之前跟自己在一起那时候,空空荡荡的样子。
偶尔塞些面膜和化妆品,偶尔看到些速食的包装。
她总说她想要个家,跟自己这些年下来,确实没有过家的归属感。
“你给他做什么,就给我做什么。”
陆池杉一句话脱口,又觉得有点后悔,于是赶紧补了一句:“我是说,你不用特意弄,白天剩下什么就弄什么。”
“还剩点黑鱼丸,凑合下点面吧。”
唐音三下五除二把东西从冰箱里拿出来,上灶点火,全套熟练。
陆池杉靠在厨房和客厅的隔断门上,看着唐音忙碌从容的身影。
想到她的后半生,都将这样为另一个男人洗手羹汤,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自己心尖上切下一块肉一样难受。
“你可以不用站在这。”
陆池杉毕竟太高大了,就算唐音有心无视他的存在,还是免不了入余光。
这厨房本来就不大,转头转身,挤得满满,令唐音很是局促。
“去沙发上坐会,或者你自己把衣服收出来也行。在柜子第二个门。”
那个隔间,是唐音专门给陆池杉留的。
他以前也常在她这里过夜,
习惯的衣物和日用品,她记得总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