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晚。
顾皎皎倚靠在窗边,夜里的风凉了,她还是开着窗子,月光皎洁,也显得清冷。
莺儿将一个披风披在她的肩膀。
“姑娘,小心着凉。”
“可有什么消息?”
顾皎皎没有回头,望着空荡荡院落,声音也显得悠悠的,似是也随风飘着一般。
“今日宫宴,此时,大臣们已经散了,有许多宫员宗亲都已离宫,但并未见小云南王。”
莺儿答道。
自两日前,京城之中盛传云南王回京,但云南王并不张扬,轻车简行,直奔皇宫,也未在城门接受百姓叩拜。
而也是自那日起,沈云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说过,他会忙一段时日,京中产业皆交由顾皎皎打理,且任何决定都由她来做,那时顾皎皎只觉得是他的一个借口,如今看来,便是指现在。
“姑娘,你是在担心小云南王吗?”
莺儿坐在一边,歪着头看向顾皎皎。
“也不算,只是如今朝堂动荡,沈云祉并非是逆来顺受之人,我是怕,会受连累。”
顾皎皎抬手将窗子落下,屋子里也瞬间暖了一些。
她很是焦虑,也确如她所说,皇室若有变,以她如今跟沈云祉的联系,怕是脱不了关系。
“我倒是觉得姑娘多虑了,这云南王入京,皇上又是召告天下,又是设宴接风,可见对云南王府是极好的,不会出去。”
莺儿跟在顾皎皎身边久了,很多重要的消息都是由她传递,便也了解一些。
顾皎皎微微点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你说的也有理,大抵是因为近来京城之中事杂,我多心了,罢了,去打水梳洗吧。”
她扬起嘴角笑了笑,却在准备起身,窗边一团黑影闪过。
“谁?”
顾皎皎惊呼出声,随着这声音落下,一支箭顺着窗子飞了进来,她眼疾手快,拉着莺儿后退两步。
但那支箭并未朝她们射来,而是直落在窗边的案几之上。
箭支微微抖动,而窗外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见。
“姑娘,你看。”
莺儿低声开口,却有些慌乱的指了指那支箭。
这时,顾皎皎才注意到,那支箭上竟绑着一张纸条,她立即上前,将那纸条从箭上拿起来。
这张纸是上好的宣纸,花边暗纹,只看着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用纸。
顾皎皎将那纸条打开,上面却只写了一个字。
“安?谁姓安?安什么?”
莺儿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而且她也不懂,只一个安字能传递什么?
顾皎皎看着这个字,苍劲有力,笔酣墨饱,哪怕只一个字,也可看出写字之人擅长书法。
她微微扬起嘴角,清澈的眸子里不自觉的袭上一抹灵动。
“姑娘为何高兴?莫不是知道传信之人是谁?”
莺儿不解,只是她许久没有看过顾皎皎这般神色,似是高兴,又似是有了心上人一般。
“是小云南王。”
顾皎皎还盯着那张纸,但说出这个称呼时,却异常坚定。
沈云祉几日未出皇宫,就是怕她想的过多,才命人如此传信。
“安,便是一切安好。”
顾皎皎又向莺儿解释了一下这个字意思。
“小云南王真是有心,怕不是姑娘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姑娘担心,便送来消息了。”
莺儿性子向来直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别胡说八道,什么蛔虫,听着怪恶心的。”
顾皎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纸箱按着原来的痕迹折好,小心翼翼。
“对对,蛔虫不好听,那便是……嗯,心有灵犀。”
这四个字出来时,顾皎皎抬手便轻敲了一下莺儿的头。
“说什么呢?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到,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她装出微怒的样子,莺儿却有些不服气,揉了揉脑袋,嘴噘的老高。
“姑娘,奴婢是觉得小云南王很好的,对姑娘也好,姑娘真的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莺儿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或者说,她是期望顾皎皎动些心思的。
可这话落到顾皎皎的耳朵里,拿着那纸条的手却不禁顿了顿。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确切的说,她不敢想。
沈云祉是人中龙凤,心有抱负,所做之事,也绝非普通男子可压成,他这般人物,又怎是她这种身份可以高攀的?
“莺儿,连同那支箭收起来。”
顾皎皎收回思绪,面色平静,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提醒。
“这等闲话莫要再说,即使是玩笑,叫人听去也是有嘴说不清的。”
她说完转身向内室走去。
莺儿拿着她递过来的纸条,收起了那支箭,这东西还要细心收着,自是顾皎皎心生不舍。
莺儿想说,她不是在开玩笑,只是看着顾皎皎那般模样,便没有敢再说,身份悬殊,怕引得姑娘不开心。
皇宫,凝景堂。
双剑翻墙而入,禀告沈云祉信已送到。
沈云祉倚靠在榻上,一只手拄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