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
雨果随意摘下空中一枚铜币,这枚战时发行的黄铜货币在他蹄里滚了几滚,刻着音韵公主浮雕的正面在灯火下散发着微微的腥味与金属光泽。
小马国,2005。这是这枚硬币发行的时间与国家。时间已经过去,国家不复存在。
雨果以前是个多愁善感的家伙,同样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更像一具毫无感情的机器。
“聆听你们灭绝的声音, 渣滓。”
雨果冷笑,他那身诡异的风衣与面具还有那可怕的手杖就这样凭空消失,当时间再次流动,所有头领皆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
霰弹枪射出的硬币无一例外嵌在墙上,那柄消防斧也是如此。
“妈的…”
“我是一名心灵能力者,按照战前标准的话派级,当你们的情绪产生强烈波动时我就可以短暂读取你们的心灵。五当家的知道这点,但我为你说话大当家的,不为别的。”艾尔格顿了顿,五当家的也在卡夫卡的威胁下放开了他的衣领,“我以为你真的把火种给自己用了,我以为你是个不顾弟兄们死活的家伙,但在刚才我读懂了你的一部分。”
“穆勒”望着身旁的二当家,五当家心有不甘。
“你不是和他们一伙儿的吗,老头儿。”七当家打着响鼻,他此刻只想等那些科技会的家伙打进来再痛痛快快拼杀一场。
“老朽和红朗姆自然没有什么私仇,我所做的只是为了寨子里的弟兄们罢了,我不能没有地方喝酒,没有弟兄们陪着没有弟兄们陪着,我又找谁干杯我的孩子我的妻子,他们早就不要我了,这里,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家。”老者说完,漏风的板牙滋出一口浑浊热气,两行清泪淌过,老者的眼睛再度眯成一条缝。
“好吧,就算,就算这样,你掏心掏肺想想你对得起寨子里的弟兄吗老大?你为什么一直向着外人?你知道我和老三他们为什么想要你下台吗?因为继续放任你,你只会把我们的寨子搞垮!你!”五当家几乎凑到了红朗姆脸上,他咬牙切齿,青筋暴露,“哈,你想做个好人是吗?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东西。我们是一群被社会抛弃的垃——圾,你记得那特使的神情吗,他的目光,他的举止你只有我们。”
话说完,五当家力竭,他长叹一声,自己并非为了权力策划叛乱,而是为了寨子里的弟兄。他从来不担心红朗姆会按下那起爆器,他知道红朗姆是个好人,也知道好人当不了土匪头子,于是他利用了将寨子当做家的艾尔格,也利用了不明真相的三当家。
五当家一字一句似有千钧,其半成力道压在红朗姆蹄腕上,他想做一个抬起前腿的动作却被这无形之力稳稳镇压,只得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另外半成力道压在红朗姆心里,他耳畔听着弟兄们喧嚷吵闹,或是怀疑自己或是顺势起哄,有煽风点火的,也有火上浇油的,这些他昔日当做家人的弟兄们如今正像他那混蛋养父一样把无数伤人话语捆成尖刀插入他的心脏。
“吃里扒外的混蛋不配做我们老大!”
“滚出来!”
“”
喽啰们的情绪也彻底爆发,他们从聚义堂外向里涌着,七当家的用尽全力才算把他们堵在了门外。
红朗姆将蹄里的霰弹枪一扔,无言对之。
“你早就想跑了是吗头儿,你让那两名心腹替你藏好给养就是担心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是吗?”刚从外面赶来的三当家质问道,他跛着前腿,走进来时一瘸一拐。
红朗姆已经彻底无法说清,三当家对他的怀疑也由来已久。
“他从来没有想跑。”艾尔格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大从来没有想抛弃我们!”艾尔格振臂呼喊道,他几乎喊破了音,整座寨子甚至在他的呼喊声中陷入了片刻沉寂。
红朗姆是一名老兵,他早就察觉了寨子里可能存在心灵能力者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控制情绪,而艾尔格能力有限,这些年来他只在今天成功读取了红朗姆内心。
五当家原本以为艾尔格推翻红朗姆的决心和自己一样,但他却忘记了他只是匹无家可归的垂暮老马。
“老大,就算你想让我死的话我不会有什么怨言,你待我们如亲兄弟,是我们对不起你,科技会不久也许会攻进来,我带几个不怕死的弟兄留在这儿,以后别当什么好人,好人没好报,当个恶人,恶人长寿。”事已至此,五当家算是放弃了夺权的念头,他在头目们的注视下坐回自己的交椅,脸上神情抽丝剥茧般褪去,他咬咬嘴唇,随后一言不发。
“走吧五哥,一会儿那些混球也许就攻过来了,我们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话者是先前进攻哨站的那名小头目,他换掉了橄榄球球衣后只穿着一对宽大护肩。
“算我一份,你们从密道走吧,我回一趟我的车间,我有东西可以对付那些混蛋。”二当家转身离去,他苦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可以挺过这场鏖战,可他转念一想,如果挺不过的话,说不定他就可以在天堂遇到自己的恩师了。
我怎么会上天堂呢之前我没猜错的话,月辉和教授的“焚风理论”,你们还真让时间静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科技会也许月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