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作场所,当着员工的面,舅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很惧边柏青。 已经工作了两个钟头的边柏青,面色已有忙碌,挽着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叉在腰上,等着接报告。 会客区是开放的,边柏青就站在靠走廊的位置,来来去去奔忙的员工不停朝他点头打招呼。 边柏青偶尔会鼻腔里应一声招呼,带着强烈的不耐烦。 连刻意的尊重,多了,也是不稀罕的。 余津津望着他,期待他过来,和她说两句话,又有点惧惮工作时的他,带着杀伐的冷漠感。 当初如果不是他多番主动,她压根不会和这种气质的人多说一句话。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边柏青的后脑勺终于转成侧脸,但是望着舅的办公室门口。 瞬间摆好笑脸的余津津,又垮下了表情——他不看她,那副温温而讨好的表情,她怕落在地上。 舅出来了。 边柏青接过报告,扭头就走。 他转身,是可以从朝向她的方向,也可以是从背着她的方向。 边柏青选择了背着余津津的方向。 连舅都从空气中感觉到了微妙的冷淡,狐疑地望着远去的边柏青,又看余津津。 他忽然嘻嘻笑: “吵架了?” 余津津坐下,掀开电脑,开始写稿。 她面对其他人,再看不惯,总能用冷漠屏蔽,只要忙起来,谁也干涉不到她的心情。 唯独,刚见了边柏青,她完全不能投入到工作当中,脑子茫茫的。 舅哼了一声,不管余津津赖在会客区不走,躲进办公室。 不能回报社,那帮人只会催着她来天青集团谈判,还不如这里清净。 余津津在这里工作到报社快下班。 在车场找车的时候,看见边柏青的库里南。 他还没走。 余津津回头,望着办公楼,又怕边柏青从楼上看到她在他“失恋了”后还在单恋着他,她回过头,果断上车,快速开走。 回到家,门上的密码锁,余津津猜对了——改成了他点在她太阳穴的“二”、“六”组合。 与他的默契,越来越合,距离也只有一墙或者两门之隔,可再也没有见到“失恋了”的他。 接连两天,余津津都像个无耻的赖子,来天青集团,坐在舅办公室外的会客厅。 舅甚至开玩笑: “我给你安个考勤机,可不能缺勤。” 余津津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 才从报社那里近乎张狂地谈了条件,而天青集团已经有下一年砍广告的意向。 她像骑在随时倒塌的墙上,不知道跌入哪一边。 但肯定的,跌,是逃不掉的。 第三天,轻车熟路走在天青的办公楼,余津津已经能自嘲:实在不行,转行来天青上班吧。 电梯里,一个女人朝余津津打招呼: “余记者,你来送边总吗?” 余津津一愣,回想起来,她是边柏青的秘书。 送? 边柏青去哪儿? 失恋是一回事,失去是另外的心情。 余津津愣了: “我是来找沈总,谈广告的事情。” 秘书点点头: “以为你来送边总去上海。” 他要去上海? 去做什么? 去多久? 和谁? ······ 电梯到了,余津津先下,也没找到合适的方式开口,套问出边柏青下一步的生活去向。 她生出失控的无力感。 桉城的雨季来了,本晴天的早晨,忽然黑得像夜。 余津津坐在会客区,没有门,是个开放的空间,也没有他人,像一个废弃的冷宫。 她恨下雨,恨夜晚。 恨每一个像下雨的搓麻将的夜晚。 有关下雨,有关搓麻声,全是恶心的记忆。 边柏青要在这个类夜晚的雨天走,余津津连最后的安全感也要被抽走了。 雨,总也不停,余津津居然开始祈祷坏天气毁掉边柏青的航班,把他困在同一个城市,困在这个办公楼,困在家里那堵墙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