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队列训练让这些军户们苦不堪言,但效果也逐渐显现。
第三日清晨,天还未亮,陆淮安便叫醒了所有人。
“今日不练队列,也不练站立。”他低声说道,“我们练点别的。”
众人面面相觑,老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道“陆师爷,莫不是又要折腾我们?”
陆淮安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简陋的草图,铺在地上。
“这是……阵法?”老杜眯着眼睛,凑近看了看。
“不错。”陆淮安点头,“但不是寻常的军阵。”
他指着草图上的几个点位,解释道“我们要练的,是‘伏击’。”
“伏击?”小分宜挠了挠头,“可咱们不是要和陈百户的人在校场上比试吗?伏击怎么用得上?”
陆淮安目光一沉,低声道“正因如此,他们才想不到。”
众人一时沉默,老杜却忽然咧嘴笑了“有意思。”
——
接下来的几日,陆淮安带着这支小队悄悄离开了校场,来到军营后山的一片密林。
他让每个人挑选了短刀、匕首、绳索,甚至还有几把简易的弓弩。
“长枪在开阔地带固然厉害,但在狭窄、复杂的地形里,反而是累赘。”他一边示范如何利用地形隐蔽,一边说道,“我们要练的,是‘以短制长’。”
他让队员们两两一组,一人扮演“追兵”,一人扮演“伏击者”,在树林中反复演练偷袭、设陷、快速撤离的战术。
起初,这些军户们笨拙不堪,不是踩断树枝暴露位置,就是被“追兵”轻易发现。但渐渐地,他们开始掌握技巧——
老马学会了如何悄无声息地潜行;
小分宜练就了快速攀爬树木的本事;
老杜则成了布置陷阱的好手,一根绳索、几根树枝,就能让“追兵”栽个大跟头。
——
第七日傍晚,陆淮安召集众人,神色凝重。
“明日,就是赌约之日。”
众人屏息,等待他的安排。
“陈百户的人必定以为我们会堂堂正正地列阵迎战,所以——”他嘴角微扬,“我们偏不。”
他压低声音,详细布置了战术。
——
**翌日,校场。**
陈百户带着十名精锐军士,早已列阵等候。他们手持长枪,铠甲鲜亮,气势逼人。
围观的人群里,胡千总也站在高台上,饶有兴趣地观望。
“陆师爷,你的人呢?”陈百户环顾四周,嗤笑道,“莫不是怕了,不敢来了?”
话音刚落,校场边缘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陆淮安独自一人,缓步走来。
“陈百户,久等了。”他抱拳一笑。
陈百户皱眉“你的人呢?”
陆淮安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陈百户脚前的地面上!
陈百户大惊,还未反应过来,校场四周的草丛、矮墙后,突然窜出数道人影——
老马从侧面突进,一刀挑飞了一名军士的长枪;
小分宜从树上跃下,直接扑倒另一人;
老杜则带着两人绕后,用绳索绊倒了三名军士……
仅仅几个呼吸间,陈百户的“精锐”已东倒西歪,而陆淮安的队伍,竟无一人受伤!
全场哗然!
胡千总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陈百户脸色铁青,怒吼道“这算什么比试?!偷袭算什么本事!”
陆淮安不慌不忙,拱手道“兵者,诡道也。若这是战场,陈百户此刻已是一具尸体。”
胡千总忽然大笑“好一个‘诡道’!陆师爷,你这练兵之法,倒是让本官开了眼界!”
——
赌约,陆淮安胜。
当夜,老马等人围着陆淮安,兴奋不已。
“陆师爷,咱们这下可算扬眉吐气了!”小分宜挥舞着拳头。
陆淮安却摇了摇头“还不够。”
“还不够?”老杜疑惑。
“今日我们胜在出其不意,但若真上战场,光靠偷袭是不够的。”他目光深邃,“接下来,我们要练的,是‘以弱胜强’的真正本事。”
众人面面相觑,却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炽热。
赌约胜利的兴奋还未散去,陆淮安却已经开始思考更深层的问题。
“偷袭能胜一次,但战场上终究要靠真本事。”他站在军舍前的空地上,望着正在擦拭短刀的队员们,沉声说道。
老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陆师爷的意思是?”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练的不是‘如何取巧’,而是‘如何以弱胜强’。”
——
**晨练。**
陆淮安没有让众人继续练习伏击,而是让他们重新拿起长枪。
“枪是战阵之王,我们终究要面对正面对抗。”他站在队伍前,手持一杆长枪,缓缓摆出一个架势。
“但枪法不是胡乱挥舞,而是‘借力打力’。”
他猛地一抖枪身,枪尖如灵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