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真少爷,该下跪道歉,把这些年他磕过的头还回来,哪料他依然那么高高在上。都是偷他的,他凭什么不跪,凭什么不还?陆启树的不甘全写在脸上,虞若看得明明白白,同时也把他脑子里的想法听了个全。
巧了,她的爱好之一就是往人伤口上疯狂撒盐。“没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能决定自己变成什么样的人。只能拿血脉说事,你也知道自己现在多不是个东西,对不对?“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从头到尾都没交换,所谓的换子之说,不过是陆家故意传出去,用来迷惑敌人的障眼法呢?”陆启树瞳孔猛缩,太恶毒了,竞想出这种毫无根据的暖昧说辞,妄想抢走他失而复得的身份!
“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无稽之谈!我的身份是被苍梧界各门各派调查认证过的,你休要造谣污蔑,没人会信你!”有人看不下去乐了,提醒陆启树:“陆师弟,你冷静点,这是个女修,他根本不是陆无怨。”
陆启树后知后觉,刚才只觉得这声音熟悉,脑子发热没能反应过来,此时才意识到,这分明是一一
“虞若,你是虞若。我知道了,你记恨我说你是个丫鬟,怪我在你受重伤时把你扔去禁地,所以才故意说这些难听的话!”陆启树抓住了救命稻草,不惜自己说出自己干过的事。别的都不重要,他绝不允许别人质疑他陆家少爷的正统身份。“我不该记恨你?受了我那么多恩惠,在我受冤枉落难时,却一句不过是个丫鬟,将我扔去自生自灭。我叫你一声白眼狼,都是对白眼狼的不尊重。”虞若骂痛快了,也不跟他继续争谁才是陆家真少爷。争赢了又如何,没凭没据不说,谁知道会不会给三师兄带来麻烦。还是让陆启树高高竖起来,继续给所有人当靶子吧。她抬手推开陆启树,大摇大摆走上楼。
身后的陆启树突然抬手偷袭,被九阶熔岩兽一口天火喷下楼,身上的极品防御法衣嘭一声碎开,化作备粉。
“是九阶妖尊,快走,别惹麻烦。”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将来可是会开启通天树的人,别和这种小人物计较。”
“走走,找号码牌更重要,每个大境界才一百个,去晚了该被抢空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出去找你师尊给你做主,那可是内定的九天魁首。”和陆启树临时组队的人心生忌讳,七嘴八舌小声劝着,拉着被烧得一脸尴尬一身狼狈的高贵神族后裔,匆匆离开。
大大
普通客房铺陈简单,胜在干净整洁。
虞若是天火灵根,躺在冰床上一点不冷,只觉得清凉舒适。九阶熔岩兽一样满意,美滋滋往床上躺一一虞若:“?”
抬脚将它已经挤上来的半个身子踩住:“你,打地铺。”九阶熔岩兽眼神幽怨:“我长这么大,还没睡过床,也不知道睡在上面是个什么感受,是软是硬,很舒服?”
虞若感觉自己好像个恶霸,别人欺男霸女,她欺负容容霸占床。“你上来也行,那我打地铺。”
“为什么分开,两个人谈恋爱不是睡一块的?”虞若一本正经摇头:“谁跟你说的,咱俩谈的是异地恋,距离产生美。”“哦,那算了。你那么柔弱,睡地上容易着凉,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容烬一副"反正我什么都不懂任凭你瞎瘠薄教"的憨憨样,老老实实退回去,四脚朝天摊在地上,望着屋顶走神。
“若若,你真的觉得,血脉不重要,以后变成什么人才重要?”虞若昏昏欲睡,反应片刻,莫名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一丝难过来,余光瞥过去:“嗯,真这么觉得。”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注定坏事做尽,既然做不做坏人都会被当做坏人对待,那做和不做有什么区别?”
虞若接连打哈欠:“做了那就是真坏,不做,那是别人冤枉你一一这种情况我一般都劝做,不做太亏了。”
“我就知道你会说一一"容烬卡壳了,“你说什么,你劝我做坏事?”虞若坐起身,理直气壮:“你不做坏事,还被当坏人收拾,那不是害得那些好人都误会了你,陷他们于不义?”
容烬:……“是这样吗。
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他不太确定:“你还记得幻境里的恶之源吗,都说他与生俱来就是个灾难,你不讨厌他,不畏惧他,不想杀了他?”“当然记得。"毕竟长得那么好看的少年可不多见,还有个大众脸的善之根作对比,印象深刻。
可惜是幻境,没机会看续集,也不知道他长大后什么样。至于后面的问题,虞若仔细回忆一番幻境中所见:“我不讨厌他,也不畏惧他,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这种坏东西,活着干什么?”
活着就是活着,末世里命多宝贵,多活一天都是赚,哪来那么多问题。她随口敷衍:“还能干嘛,当然是希望他活成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样子,然后踩着七彩祥云来见我。”
妈呀,那得多帅多浪漫,可太能满足人虚荣心了。九阶熔岩兽扭头看她,许久后突然来一句:“我放风时间到了,回去了。”虞若摆摆手,快走快走,不然身边一个大火球,烤得慌,睡不踏实。回到天火炼狱里,容烬神识归位,给九阶熔岩兽一个眼神:“知道该怎么做了?″
它泪眼婆娑,懂事地把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