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关心朝事,又方从北地回京,不知骆已呈与钟离的其中弯绕。 惟有骆已呈好整以暇地欣赏风景,一派云淡风轻。 待李淼终于收回手,欲言又止,钟离的担忧脱口而出:“李太医,你不妨直说。” 李淼悄悄瞥了眼假寐的骆已呈,笑得灿烂:“骆夫人不必忧心,您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昏迷的这三日未曾服药,耽误了调养,微臣这便重新配一副药,服上十日便可。” 说完又补了句:“这十日内,切不可有任何强烈心绪和身体上的波动,需得好好静养。” 钟离不由苦了小脸,还得喝十日的药,真是要命…… 一旁骆已呈倏地睁开眼,冷冷扫了一眼李淼,后者不由笑得更开。 事毕,骆已呈与李淼各自回去当差,圣上下江南可不是小事,一个护驾一个随侍,皆有得可忙。 曾颦借着交友的由头欲留下来。 骆已呈并不希望自家夫人被曾颦带坏,可见钟离并无抗拒之意,终是没有阻止。 二人离开后,曾颦兴致高昂地牵起钟离的手,央求道:“早先就听闻骆府养了不少好马,你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钟离被她热情所染,多日的郁郁寡欢到底散去些,含笑为其引路。 上回来马场乃是打探骆府,这次再前来心境已然不同,她极其艳羡马场中飒然驰骋的倩影,自由而又纯粹。 钟离体弱,将曾颦带至马房后,便去凉亭休息。 曾颦不愧为草原长大的女子,选中一匹红色骏马,似是爱不释手,与其喃喃细语半晌后,骤然翻身上马。 此处宝马皆是骆已呈四处精挑细选而来,物贵必娇,若非骑术了得之人,绝不可能顺利驾驭。 可那匹马儿丝毫不认生般,驮着背上之人在马场肆意狂奔。 曾颦玩得满头是汗,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一番来到凉亭,举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咕噜噜”喝下。 “你与我从前认识那些京城女子不同,她们都嫌我粗鲁。” 钟离闻苦涩笑道:“李夫人直率可爱,惹人羡慕,哪会有粗鲁一说?” 对于一个短命鬼来说,活得自在才最为重要罢,曾颦如此,是她可望而不可即。 曾颦却是很高兴能在京城遇一聊得来的好友,她来中原不过两年,因风俗习惯的不同,在京中闺秀们眼中一直是个异类。 她甚少喝京城地区的酒,不知钟离这酒喝来微甜,实际很烈,此时已有些微醺,仍不停一杯接一杯,支支吾吾道:“你既不嫌我没规矩,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遂伸手挥退伺候的苏蝉,神神秘秘道:“你别被骆指挥使的外表给骗了,他其实是个好人。” 钟离见她双眼迷离,便知喝多了,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忆起骆已呈熟睡时的模样,随口道:“他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曾颦摇头,认真道:“真是好人,我的命就是他救的。”言毕还未细说,竟是酒意上头,“咚”地一声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钟离被她惊了一跳,连忙唤来苏蝉将她扶去偏厅歇息,对那酒后胡言一笑置之。 待李府派人来将曾颦接回,忙碌了半日的钟离方回到月韵轩,向采一问起姜浔和红芙的消息。 未料采一亦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知浊酒台黑豹之事,听她一一道来,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你说家主丢下你跑了?”采一满脸不信,姜浔向来如圣人一般自处,决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钟离心中五味参杂,斟酌片刻后,突然问道:“采一,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办完骆府之事后,何去何从?” “自然是回到姜府,继续为家主效力。”采一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坚定。 钟离垂眸,轻轻笑了一下,如那只开一夜的昙花,粲然即逝,“我不这么想,我想离开京城。” 采一愣神,遂记起姜浔的交代:若是猫儿不乖,可自行处置。 她能感觉到钟离忠心不纯,却下不了手。 罢了,暂且也未对家主造成威胁,她再劝劝吧。 两人各自顾自己的心事,直到骆已呈踏入内室才察觉到来人。 采一慌忙退下,留下沉默的二人,气氛难明。 钟离百无聊赖地摆弄曾颦醉之前赠她的铜铃,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多谢大人救妾身性命。” 她记得那一日最后闻到的,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是骆已呈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骆已呈并未答话,从怀中掏出姜浔的那本白色封皮册子,扔在钟离面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