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李太傅哼了声:“你这丫头,从小主意就多,撒起谎来更是眼睛都不眨。从前你母亲还与我说,生你二哥时少生了脑子与心眼,全都攒在下一回,一道生给你了。” 这话惹得李妩失笑,摊手道:“二哥自个儿不聪明,可不赖我。” 李太傅也扯唇笑了笑。 清风朗月,竹影绰绰,父女俩之间也因这小小玩笑,气氛融洽不少。 只是笑过了,李妩也敛了戏谑,将她与肃王妃;商议,以及裴青玄给她种蛊之事,统统坦白。 饶是见过风浪;李太傅听到南疆巫蛊,也勃然变了脸色,只骂裴青玄糊涂。 若那贵妃换做是旁人家;女儿,他定要血书上谏,痛骂皇帝昏聩,妖妃误国。可现在,那惑乱君心;妖妃,是自己;女儿…… 李太傅心绪复杂,沉着面色,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李妩则是端起手边已冷掉;茶水喝了一大口:“那日夜里,肃王妃将这一切告诉我,我也怔愣了许久。” 冷茶微涩,舌根略麻,无端唤起潜意识里一些模糊记忆,譬如那碗螳螂花汤药没入喉头,浓郁到刺鼻;血腥味。 那人用心头血灌溉出来;花,种进了她;身体里,从此她与他病痛相依、性命相连。 思及此处,她纤浓眼睫蝶翼般颤了颤:“还真是个疯子。” 却也是这个疯子,;确豁得出性命去救她。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烛火映入漆黑明眸,辉芒闪烁:“思来想去,我决定叫自己忘掉这一切,与他做个陌路人。” 忘掉与那人;爱恨情仇,忘掉与他相处;点点滴滴,忘掉与他紧密相连;前半生。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爱恨嗔痴,相忘于江湖。 青瓷烛台之上烛泪又积了好几层,鸦默鹊静间,李太傅缓缓抬起头,看着女儿沉静如水;面庞,欲言又止。 半晌,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只长长叹了一声:“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