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他一眼,可能也是自来熟的性子,拉着他八卦:“这陈记啊也是倒霉,明明卖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第二天就被人找上门来说卖的是次品,说是要赔五十两银子呢!”说着那人还夸张的用力伸开手掌,比了个五。 “卖的什么东西呀?这么贵?”三人听闻也是大吃一惊。 “你们猜猜。”那人这时挤了挤眼睛还卖了个关子。 周羌识趣的捧场:“哎呀,小兄,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我们哪想得到嘛,还请小兄你解惑。” 那人得意的挑了挑眉:“是琉璃盏,这陈记呀前些天不知从什么地方得了两个琉璃盏,摆在店里本来也不准备出售,谁知昨日有一蛮夷进店,一眼就看上了,还出了五十两的高价要买一个,掌柜的这才忍痛割爱了,谁知今日就找上门来,说这是次品,他不要了,要退或者换了。本来要是没有问题,掌柜的也就给他退了或者换了。可掌柜的左看右看,发现今天拿来的这个和昨日他卖出去的那个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所以这才吵吵嚷嚷争执起来。” 苏雅君一听,顿时有了兴致。想去见识见识,借着自己的小身板被拥挤的人群给挤到最里面。 只见里面两个中年男子正在争执着什么,吵的面红耳赤的不可开交。 苏雅君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落在了那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的两个琉璃盏上面。 咦,这不就是好看一点玻璃杯嘛,这两个琉璃盏好似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就在这时,那两人竟然动起手来,推搡之间,竟从店里来到了店外。 而正好有几缕阳光落到了掌柜的拿的两个琉璃盏之上,顿时两个琉璃盏光彩夺目,耀眼非凡,引得围观人群频频发出惊呼。 苏雅君被晃得眯了下眼,之后再仔细看去之时,这才发现两个琉璃盏虽然发出的光彩好似一样,却不尽然。 掌柜的左手拿的那个色泽艳丽、颜色丰富,表面光可鉴人、流光溢彩。而右手这个却稍显浑浊。 苏雅君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关于玻璃和琉璃的文章,当时比较好奇,还记了怎么区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来应用,不知道准不准确。 但现如今机会摆在面前,苏雅君还是忍不住想去试一试,如果能区分出来,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想到这里,她走上前去,向掌柜的见礼了之后说道:“掌柜的可否借琉璃盏让我瞧上一瞧。” 这两人原还没听见,经得马壮与周羌前前后后呼嚷几声,才同时停下来看着苏雅君。 掌柜的顺着气:“这位小娘子可是有什么见解?” “见解不敢当,就是对琉璃略知一二罢了。” 掌柜的见僵持不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把琉璃盏递给了她。 左右也没什么吃亏的,不如试试,万一她真有什么办法? 苏雅君接过两个琉璃盏之后,在阳光下举着它们仔细对比起来。 刚刚隔得远还看的不太真切,现在放在阳光下细细观察,果然有一盏色泽略显浑浊一些。琉璃和玻璃相似,但玻璃基本以纯色为主,也可以有各种颜色,不过混合后会呈爆裂或者混浊之态。 现在看来,这其中一个就有可能是混色的玻璃盏了。 但苏雅君还不敢下决断,断言说浑浊的那盏就是玻璃。 于是她走进店里,把两个琉璃盏放到柜台上。然后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分别敲了敲两个琉璃盏,每一个都俯耳倾听了一下。 果然那个浑浊的声音稍显沉闷,而另外一个敲击声则比较清脆。 这下苏雅君能够确认了,这两个琉璃盏其中一个是以玻璃盏代替的。 只是眼下又有了问题,到底是掌柜的先就以之代替,还是那个蛮夷做的手脚。 故思索一番,举起那个真的琉璃盏问道:“要退的可是此盏?” 掌柜的还在犹疑不定,那个蛮夷就已经叫了起来:“不对不对,是另外一个!” 苏雅君一看两人的表现,再一听蛮夷的话,心里基本上就有决断了。 便笑着问道:“这位先生如何能分辨出这个不是?” 那蛮夷眼神慌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装作沉静的回答道:“我自有办法。” 苏雅君严肃起面容:“这位郎君,你既自有办法可以分辨,那买的时候为何又分辨不出?前言不搭后语,岂非自相矛盾。” “我买的时候没仔细看,这奸商就急急卖给我了。”那蛮夷急忙回道,复又喝道:“你又是谁?要你在这红口白牙的多管闲事!你又如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