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站起身一面思索着一面缓步往前踱去。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两个折衷的法子,要么在耶律岱钦来了之后便马上找机会告诉他自己皇兄要杀他的事让他赶紧逃。
要么,就是在耶律岱钦的人进府的时候向她亲自向耶律岱钦求饶,求他放过自己的二位皇兄。
可这第二个法子却几乎叫她头痛欲裂。
这几个月,她受得屈辱还少吗——可这会儿竟然还要她去跪求耶律岱钦——
她实在是有些舍不下自己的那张脸了——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法子呢——似乎是没有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就这么稳定了自己的心虚,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等候着耶律岱钦的到来。
不多时,耶律岱钦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口。
还未下马车,外头的随从便撩开轿帘小声道:“殿下,那个景华正出来迎您了。”
耶律岱钦心底冷笑,他觉得景华正对待他有些太过于热络了。
毕竟,此时此刻,他出现在景华正跟前的身份一直还都是一个男伶。
他觉得景华正并不像是会真正欣赏男伶的那钟人,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自幼受到皇帝荣宠的太子殿下亲自出门迎接一个男伶——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合理——
“给我们的人一个信号,今儿都仔细着府里的动向,若是到申时初刻朕还没出来,一定要毫不犹豫地行动!”
“是!”
安排完备,耶律岱钦理了理衣襟,起身下了马车。
“哎呀查老板!”耶律岱钦刚下了马车,景华正便笑着往其跟前走去,作了个揖,抬手把人往里请,“查老板您真是守信之人啊!快请进请进。”
耶律岱钦躬身回礼,也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哪里哪里——”
“今儿啊,我命厨房做了些野味,鲜的很!还有聚仙酒楼的糟鹅,想来,查老板您会喜欢的!”
耶律岱钦一面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院子里站着的人,一面恭敬点头,“景兄真是周到啊!太客气了!”
今日院子里由侍卫扮成的家丁明显多了许多,他的心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因为,他也是有备而来。
“景小姐呢?”他一面缓步往前走,一面看向了景华正。
景华正笑意不减,“已经在正厅候着查老板你啦!”
“这么早——”耶律岱钦不禁脱口而出,讶异的看向景华正,“如今竟然醒这么早?”
不过,话刚出口,他便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景华正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缓缓转头看向耶律岱钦,淡淡挑起右眉,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怎么?查老板——还知道舍妹平素都是几时起的?”
饶是心里已经有些七上八下,可耶律岱钦还是缓声一笑,“景小姐曾同在提起过,说她素爱睡些懒觉,尤其是天越来越冷的时候。”
呵呵,这个回答也算的上是毫无破绽的自圆其说了,景华正看着眼前的那张脸,不动声色的笑了,“是,舍妹是有这个习惯,看来,她是真的欣赏你啊!连这些都要跟你说一说。”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前厅。
听得声音,子力赶忙从偏厅走出,快步下台阶,迎了上去。
“小姐用过早膳了吗?”景华正沉声问道。
子力看一眼耶律岱钦,摇了摇头,“小姐说她不饿,一点儿都没吃。”
“也好,那就——”景华正说着又看向了耶律岱钦,“午膳多吃一点!”
“你下去吧,去厨房盯着点,免得他们烧坏了那些野味。”
“是。”子力应声退下。
“查老板,请。”吩咐完毕,景华正将耶律岱钦往厅里请去。
景华簪也早已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她抿了抿唇,捏紧了手中的绢帕,缓缓站起了身。
门一开,耶律岱钦便看到了站在太师椅跟前的景华簪。
他细细看她,神色呆滞,脸色竟然还没有昨日好,他的心头隐隐生起一丝担忧。
“簪簪,还不快过来见过查老板——”景华正朗声说道,随后又看向耶律岱钦,“查老板,我突然想起我的两只画眉还没喂食,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您请!”耶律岱钦抬手道。
话落,景华正便往外走去。
景华正一走,厅内一下子陷入了沉寂之中。
景华簪知道,没有什么画眉,更没准备什么午膳——
景华正特意寻了个借口离开,便是想让景华簪赶紧杀了耶律岱钦。
她很懂,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昨儿夜里没歇好吗?”耶律岱钦缓步走到景华簪的跟前,二人四目对望。
“你赶紧走吧。”景华簪眸底闪过一丝冷戾,两手用力的撕扯着手中的绢帕。
“什么?”景华簪的声音过于小,耶律岱钦并没有听清她方才究竟说了什么。
“赶紧走——”景华簪往耶律岱钦跟前又近了一步,踮着脚将唇往他耳侧靠去,轻轻的一字一句道:“我皇兄已经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