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犹环视一圈,并未看到人影,想来应该是某种禁制或者阵法,应该是有灵智,且拥有一定境界才会触发。
伶犹作揖行礼,“晚辈伶犹,受人所托,前来登山。”
声音不大,在风雪声中,不可能传到不融山,可能在此山坡山脚都听不到。
但是伶犹相信应山君听得到,而且会做出回应。
“何人。”
这次的声音带有情感,虽然是厌倦之意,不过至少是在不融山的应山君发出的。
伶犹摸向指上银戒,一枚银白色鳞片被托在掌间。
咔嚓——
伶犹身前空间发出清脆声响,随后如同破碎的鸡蛋壳一般从中间被吸取消失,一道身影急切走出。
是一名清秀的男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银色的长发,如同一丝丝银线般,披在身后,遮住柳叶眉,一双桃花眼眸中闪烁银色灵晕,鼻尖微微颤抖,带动苍白的嘴唇。
雪白大氅披在白色单襦外,白色下裳与全身一般,不带有任何服饰与花纹,搭配白皙的皮肤,如同一位瘦高的雪人站立在伶犹身前,虚捧的双手微微颤抖,想过接过银色鳞片。
激动的银白双目忽然清明,身体也微微笔直,对伶犹掌中的银色鳞片作揖行礼,深深一拜。
起身后对伶犹拱手行礼,“是师父让你来的?”
伶犹眼神专注,因为手拿鳞片所以没有行礼,“算是。”
“可以给我看看吗?”
应山君嘴角微微颤抖,轻声说道。
伶犹没有过多思索,将手伸上前,“应山君请便。”
应山君双手略微颤抖的捧过伶犹手中的银色鳞片,伶犹感受到应山君的手如同一块万年寒冰,也不禁微微一抖。
应山君如获珍宝一般放在眼前仔细端倪,银色眼瞳抑制不住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个喜欢吃糖的孩子几十年没有吃过糖果后某天忽然得到的第一枚糖,眼神焕发生机。
与伶犹刚见到他时,面色苍白,眼袋厚重,眼瞳分不清眼白,嘴角也是干白苍裂。
如今面色带有新生,虽然眼袋依旧厚重,但是嘴角却带有压制不住的喜悦。
伶犹也没在意,看着应山君如获珍宝的端详鳞片,缓缓将手放在衣袖,他感觉这个应山君浑身冰寒刺骨,所散发的寒气带有道运侵染,站在他不足一米的位置还真有点冷。
伶犹忽然眉头一皱,她感觉从后方传来一丝古怪的气息,好像是……嘲笑?
伶犹对这个气息有点印象,前不久才遇到过,好像是苏铭……苏道君。
应山君忽然清醒,仿佛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灵狐族方向,散发的寒冷杀气令伶犹头皮发麻,汗毛直立,全身忽然感受不到寒冷,使尽浑身解数的往一边微微侧身。
待到苏铭雪的气息消失,应山君才收起杀意,缓缓转身,打碎空间准备离去。
“额,那个,应山君,所以我可以登山吗?”
伶犹挤出微笑,缓缓抬起右手,好似上学时举手发问教书先生一般。
应山君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时,才转过身,打量了伶犹一眼,看着伶犹灰色的眼眸中带有点点星光,缓缓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伶犹发懵。
我叫伶犹?
哦,不可以,你走吧。
伶犹脑海中忽然出现这么一段话,让他脑袋宕机,我应该怎么介绍我自己?
当你用来证明身份的东西被拿走,而这个东西就是用来证明你来这里的目的,然后拿走东西的人忽然翻脸不认人,并且向你提出疑问∶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师父曾经的灵符主?
看应山君刚刚看到应余信物的样子,伶犹要是敢说出这句话,估计会被当做雪山的养料来使用吧?
伶犹觉得开头交流挺正常的啊?自从拿出应余的信物之后,气氛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
伶犹看着应山君好似有点不耐烦,就要转身离去时,赶紧说道∶“我受应前辈所托,前来登山。”
伶犹都不敢直呼应余名字,就怕应山君一巴掌招呼过来,打是肯定不会打死自己的,但是挨一下肯定不好受。
“哦,山你登了,你可以回去了。”
应山君看着这个山坡顶,银色眼眸有些冷淡且不耐烦,缓缓说道。
“我来登不融山。”
伶犹赶紧说道。
“哦,不行。”
应山君冷淡的一口回绝。
“是应前辈让我来登不融山的。”
伶犹再一次说道。
这时,应山君沉默了。
就在伶犹松了一口气,以为应山君会同意时,一道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证据呢。”
“……”
伶犹人都麻了,信物也给你了,理由也给你了,我就说我来登不融山的,你偏说你要一个证据?难道你让我把应余拉来不成?
应山君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伶犹,好似就在说∶嗯,你把我师父拉来和我讲道理吧。
伶犹灰色眼眸也这样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什么跟什么,我和他讲什么道理,讲什么证据,我脑子被冻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