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青玄门,静谧得可怕。
空气中好似都弥漫着焦虑的气氛。
青玄门修士见到了面,都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一柄巨剑悬在了每个人头顶。
随着时间每逝去一息,它都会下沉一分。
那等压迫感,足以令意志最坚定的人发疯。
此时此刻,门主庭院。
凌玄与南宫韵相对而坐。
南宫韵美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凌玄,似乎想将他的面容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凌玄随口问道,“最近情况如何?”
南宫韵低声道,“依附我们的不少二流门派、一流门派都宣布独立,转而加入神剑门。”
“紫星门门主杨天星本已向我们表示臣服,但自从姚云罗迈入元婴境的消息传开之后,他暗地里指使紫星门修士为非作歹,已经抢了我们不少产业。”
“不少散修也落井下石,时不时偷袭我们的产业,抢夺灵石、宝物。”
“魏雄铁、李长老都因此重伤,李长老胳膊都少了一条,如今还在静养。”
“至于执事、弟子,受伤乃至身死的就更多了。”
“如今顶着青玄门的名号在外行走,就有很大可能被放冷箭。”
“这些人不敢正面动手,但落井下石的本事却有,而且很大。”
“他们都知道,我青玄门要倒了,神剑门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凌玄点
了点头,又问道,“还没找到那位元婴境的散修前辈?”
南宫韵苦笑一声,“没有。”
“那位前辈像是失踪了一样,拒绝了任何人的邀请。”
“不光是我青玄门,就连神剑门的邀请他也拒绝,那可是进入上清宗的敲门砖啊……”
“我们不能寄希望于那位散修前辈了。”
凌玄疑惑,“师尊还有什么办法?”
南宫韵沉声道,“有,当然有办法。”
“玄儿,明天的元婴庆典,你别去了。”
“这里面是门派宝库之中最宝贵的一些东西,你带上它连夜离开悬江府吧。”
南宫韵深吸一口气,摘下自己的储物戒,递了过来。
凌玄接过储物戒。
它还残留着南宫韵的体温,散发着香气。
“这……”
凌玄愣了一下。
南宫韵接着道,“你往金山府跑,那条路上只有几个苟延残喘的小门派,没有人能拦你。”
“千万不要御气而行,否则很快就会被发现,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呢……”
“自从姚云罗迈入元婴境之后,许多人都翻脸了,紫星门、列江门,他们恨不得给姚云罗当牛做马,冲进我青玄门,把你我二人给生擒活捉。”
南宫韵忍不住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抚摸凌玄的面颊。
凌玄感受到了。
很冰凉。
南宫韵接着道,“师尊只想你好好活着,哪怕心
里想着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
“你有资质,有时间,迟早能迈入元婴境,早晚能杀了姚云罗。”
“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赌上自己的性命。”
凌玄心中哭笑不得。
没想到南宫韵居然把他的退路都给想好了。
就连青玄门的家底,也完完全全交给了他。
显然在南宫韵心中,他就是正儿八经的下一任青玄门门主。
“我已经在弟子之中找了一个与你体格、面容相似之人,伪装成你参与元婴庆典,他也同意,愿意为门派牺牲。”
“不用担心我,我死不足惜,但你是我青玄门重振旗鼓的希望。”
南宫韵露出温柔的微笑。
像是一位喋喋不休、唠唠叨叨的母亲。
凌玄想要说话,南宫韵却伸出玉指堵住了他的嘴。
“别说话,别拒绝。”
“我不想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南宫韵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将一切悲痛都彻底从脑海里清理出去。
凌玄坚定地摇了摇头,“师尊,我岂是抛弃门派而去的人?”
“对我来说,青玄门很重要,你更重要。”
“这种事,我做不到。”
他捧起南宫韵白皙的手腕,将那只储物戒重新戴回了她的无名指。
南宫韵怔怔地望着他。
霎时间,滚烫的眼泪便好似珍珠一般从泛红的眼眶之中落下。
南宫韵下意识地用力抓紧
了凌玄的手。
哪怕指关节发白,指甲嵌进了掌心。
也一点也不敢放松。
她泣不成声,“你……你真的……”
凌玄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谁敢笃定,明日的元婴庆典就不会出现转机?”
“那位散修前辈既然选择在青苍山脉突破,说不定就是曾受过我们青玄门的恩惠,这才故意选择于此。”
“或许,明天他就会出现,化解危机。”
“就算他不来,能与师尊一同赴死,也不枉此生。”
南宫韵眼底闪过几分羞涩。
两颊好似喝醉了酒一样酡红。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