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满,下辈子活受罪。”
李悟说完了自己,就再问两句解愠:“那你呢?山中逍遥日子不过,干嘛参合到人世间的俗事里来?”
解愠翻白眼道:“有人的地方,人就说是'人世间',天下哪里有一处是造物主指名道姓要分给人用的?就算是人先占了,我再来,那我也要说天下先有鬼祖妖精,才生得人。从前都是人化物,物化人才多少载。我来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为了人。”
李悟道:“我这不是盼着你就是下一个凤凰么?到时候我也能沾沾光彩。”解愠才看不上凤凰坐的位置:“人觉得做神兽风光,我可不觉得。我做鬼虫还差不多。”
这天晚上,解愠就按照李悟给的地址,晃晃悠悠地飞到她仇家的地盘上,望着宅中灯火通明,她静悄悄地飞进目标窗户。李悟是个彻头彻尾的俗人,竞然连孩子的感情杂事都要管一手,杂念太重,修不成仙的。越是修不成仙,她对俗世的事物看得就更重,算是死局。不过,这和解愠没什么关系。
这样的人太多了。
黄昏时分,解愠静悄悄地停在窗下,听屋内动作,人在窗后屏风前晃动,看身段也是个爱戴珍珠串儿的男人。
来了皇城这许久,解愠才从李悟口中得知,中州的男孩以戴珠为美,即便是修士也难从观念中脱身,珍珠多寡、品相大小,直观就表明了一个男人在家中受母亲姐妹的重视程度。
李悟是个好母亲,虽然不理解男人,但她还记得从北州采买珍珠送给情人。但男人嘛,总是很难理解女人对子嗣的重视,永远不能懂得母子同心的道理。
刀光闪过,屋内的人已倒下。
鲜血染红了他脖颈间簇新的黑珍珠串。
解愠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大宅,她对自己下手的速度很有把握,能让人在感觉到痛苦之前就离开人世。
这是李悟给她多送了三成谢礼的报酬,李悟冷酷得相当有底线,至少不是喜欢折磨人的渣滓。
解愠用宰牛刀杀完鸡,在回住处之前,她先到公子府逛了一圈,验看近日的灵体成品。
用来祭祀的灵体绝对不能马虎。
这座府邸占地很是不小,在人皇血脉最繁茂时,同时住过六位公子,可惜姬姓的公子一向不长命,唯一活得久一些的姬彩也已经死在解愠手里。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座无主的空置之地,而柳泉的幻术颇得树妖真传。想到这点,解愠闲逛时的心情特别地愉快轻松,平白抢来的东西总是用得格外高兴。
解愠停在一具刚刚注入残魂、活灵活现的灵体额头,用前足在灵体太阳穴一刺,再将沾血的前足凑到口器边品尝,舐尽血渍,她轻轻笑了声:“真好,以现在的速度要不了百年就可以凑齐了。”
柳泉与妖共事太久,对解愠的非人行径毫无反应,冷淡道:“已忧门先祖炼过小妖,比人来得快多了。”
解愠道:“可惜妖数难与人数匹敌,不然用妖也不错。不过,人主持的祭祀,基本上用的都是人牲,别的不能管用吧。”旁边帮手的人俱是苏微用惯了的,虽然几年前跑了几个去合欢宗,但凭苏微的本事,忽悠几个年轻人跟随再简单不过。而柳泉的徒子徒孙们大都在外忙着一些更光明磊落的琐事。
她们纷纷撇开头,各做各事,极力在两位大能修士间弱化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