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五个人死赖账不给钱,被逼急了,也用什么东西划拉我一下,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尤其联想到纹身男的凶狠相,我更为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感到庆幸。
当晚本来轮到我盯夜了,谢超为了表达谢意,便让我回去睡觉,他自己则选择了代我的班。
给谢超打工的这段时间,感觉把我一辈子的力气都使完了。每天过得既充实又疲惫,既恍惚又漫长。而距离开学的日子,也便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和高强度工作中,一点点近了。
8月25日开学,我打算买23日北京-乌鲁木齐的火车票。车票提前10天开售,8月13日一大早刚过8点,趁着谢超三人还在熟睡,我便跑到距离最近的火车票代收点排队买票。我以为自己去得早,好买票,结果到了才发现,代售点前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足有20多人。因为直达的火车班次很少,我很担心自己买不上硬座票。看着前面慢慢蠕动的队伍,不免有些心急如焚。
轮到我的时候,一问售票员,发现还有硬座。付完钱,看着售票员出完票,我悬着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先在早餐店吃了油条和小米粥。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时间,猛然间发现,从8月5日到8月25日,满打满算才不过20天——不对,应该是19天,因为车次是上午10点出发,这意味我最迟9点就需要出发去西站了。原本跟谢超说的是干1个月,这时忽然有点犯难,该如何跟谢超解释,成了我心头挥不散的乌云。
9点半回到住所时,三人仍在熟睡。谢超昨天又熬夜了,我便只好耐心地等着他睡到自然醒。
中午12点半以后,明明和王磊陆续起床了;到下午2点多钟,谢超也终于睁开了眼。待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准备盛一碗温热的小米粥,吃上一口饭的时候,我才忐忑地跟他说起买火车票的事情。
“谢超,有个事情需要跟你说一下。”
“啥事,说吧。”谢超从碗橱取出一双筷子,然后坐在板凳上,俯身大口喝小米粥。
“我可能干不了一个月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啥?”谢超停下动作,侧头看我一眼。
“因为学校25日开学,火车需要30多个小时,所以我得提前走。”我低着头,不敢看谢超。
“票买好了吧?”谢超咬下半口馒头,用筷子夹上一块腌咸菜,一起塞到嘴里咀嚼。
“嗯,早上买了。”
“哪天的车票?”谢超温和地问道。
“23日上午10点的。”自知干的时间不会长,我便赶忙自我检讨说,“本来说好一个月的,结果满打满算才19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是我算错了时间。”
“你这误差有点大呀!亏你还是大学生,数学水平不行呀!哈哈!”谢超大声笑着。我自知无可辩驳,只好搔搔头。
“我走了,你到时咋办呀?这么忙。”自己一走了之到底有些自私,我不免为谢超他们担心。
“没事,忙的话,我临时招个小时工就行。”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听他这么多,我宽心不少。
“你23日走的时候,我开车送送你!”谢超不忘关心我。
“不用麻烦了,我坐公交或地铁就行,东西不算多。”
“那也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如果需要帮忙,就提前说一声。”
“嗯。”我点点头。接着,便像后事办妥一般,长舒一口气。
还有9天时间,9天之后,我将从繁重的体力劳动力解脱出来。当然,同时带走的,还有沉甸甸的2千多块钱(三分之二月工资)。虽然比预想的少一些,但总比在家吃干饭强,而且2千块钱,也将近1年的伙食费了。
忙忙碌碌中,1周时间倏忽而逝,8月23日已经越来越近了。距离上次表哥来看我,已经过去10多天。我打算临走前再去表哥那里坐坐,顺便跟他告个别。为了不耽误下午干活,我决定17日周日上午去找表哥,中午吃完饭便回来。
电话里提前跟表哥打了招呼,听说我要过去,他很开心。
17日当天,天气依旧炎热无比,我去时穿着白色t恤,不等到表哥住所,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前胸后背。
表哥怕我忘了楼层,说要在小区门口接我。我原想去附近超市买个大西瓜送过去,结果在超市里,竟然碰到了正在买菜的表哥。临结账时,表哥执意要一起结款。我再三推脱不成,最后只好顺从。
表哥的房间还是老样子——才十多天,也不可能有什么变化。距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我们便漫无边际地闲聊。讲讲我最近帮谢超卖烤串的经历,聊聊奥运会,说说开学日期,最后又说到家里。
父母一直以为我在表哥这里待着,结果前两天打电话过来,才知道我去初中同学那里帮忙卖烤串了。这事怪我,没提前告知父母一声,让二老担心了。于是,趁表哥洗菜做饭的空挡,我赶忙借表哥的手机,给家里打过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母亲,一上来母亲就一通埋怨,怪我十多天不跟家里联系。我连连道歉,并说自己能打工挣钱了,有初中同学罩着,不用担心。母亲听完,才稍有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