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往来趁机谋害纪绾沅腹中胎儿一事。他在用温家百年根基给纪家女的安危胎象添砖加瓦。他这是盘得方方面面,将他这个父亲算尽了啊。彻底回神,幡然醒悟之后,温父猛然想到之前跟他许多次的交谈。他让他这个父亲去阻止皇帝问责纪家,还说得尤其冠冕堂皇,为朝廷为社稷,口口声声大义凛然,实则根本就是在为纪家采矿拖延时间!再往前追溯,谈及他和纪家女的感情,说了只是欲没有爱,问他有没有想清楚了,他当时一脸讳莫说清楚了,多谢父亲助他明悟。恐怕悟的不是无情,而是情根深种,他知道他翻不过情.爱浪.潮了,便开始为了得到纪家女盘算一切,开始上纪家的船!因为他知道,要想要跟纪家女在一起,就必须要为她付出。
何止是付出,为了纪绾沅,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明里暗里,把纪家和温家绑在一起,盘算着他的父亲,为的就是让他这个父亲在他离开京城的日子里,为纪家保驾护航,令他心爱的女子高床软枕,夜夜好眠。
真是好心计!好谋算!
这就是他寄予厚望,聘请名师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曾经怎么都看不上的女人反了天了。
疯了。
想着想着,温父再怎么沉稳,也忍不住愠怒到砸了手上的笔墨,这两日御史台案子堆积如山,他忙得团团转,回家之后又骤然得知这么一件事情,简直叫他心烦不已,开口让温祈砚的人滚蛋。
暗卫恭敬捡起地上的笔墨归置一边,而后离开。温夫人一直在等着温父的交代没有休息,听人说温父在南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怎么都坐不住了,要起身去看看究竞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走到一半,碰上了过来的温父,那脸难看得犹如锅底黑。“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温夫人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温父上了年岁以后,很少动怒,多半都是温和笑着,这么多年第一次黑着脸,就好像栽了一个天大的跟头,却又不得不认栽露出的苦相。见到温夫人,窥见她脸上的担心,温父立马收敛神情。“就是…朝廷的公务太多,一时心烦意乱。"怕温夫人追着问,他立马转移话茬,“夫人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出来了?”“太医说了你吹不得风,先回房……”
待转回了庭院,温父屏退了身侧伺候的人。他先是问了温夫人,这两日林家的上门,除却找郎中,可有说些什么?还有那郎中,林家的人是何时找来给她看病的?“老爷怎么突然问这些?“温夫人不解,尤其是温父问话时面色凝重,仿佛事态很严重。
“我也不瞒夫人,此事关乎纪家,关乎社稷,所以请夫人一定要事无巨细。”
“关乎纪家和社稷?“温夫人吓到了。
“是。具体内情一会我再跟夫人说,夫人先回答我的问题。”他不仅仅找了温夫人问,甚至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暗中盘查,尽管温祈砚那边的人已经给了具体的内情消息,温父依然心烦,看到他的人就烦。为了一个女子,连他爹老子和娘母子都算计,想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偏偏是自己亲生的。
温夫人回忆想了想,把这两日林家上门相关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温父听罢,脸上凝重不减。
温夫人也不是傻子,立马就问,“难不成林家的人不怀好意吗?”她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世家的争斗,所以……她更想问的是,她吃的药方子,难不成是林家人自导自演的手笔?是林家人下的药换的药?
可她还没有说出口,林父便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直言道不是,“不是林家人做的。”
温夫人松了一口气,毕竞两家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往来,往日里说说笑笑,互相帮忙,若真是林家人做的,真叫她寒心不已。她庆幸的同时,完全忽视了温父复杂的神色。这口气还没松,便听到温父说,
“是祈砚换了你的药。”
温夫人,“?”
温夫人愣了许久,以为自己听错了,颇有些许啼笑皆非,“你说什么?”温父本来不想说,仔细想了想还是说了,免得林家的不安分,在背地里嚼舌根,届时真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干脆就一次性说个清楚,让温母心里有些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的药…其实是祈砚换的。”即便是听清楚了,温夫人也不相信,“老爷,你就算是要说笑,也不至于把祈砚给牵扯进来,这件事情关祈砚什么事情?他都不在京城…话是这么说,温夫人心里忽而想到适才温父所说,她中药一事关乎社稷,关乎纪家。
关乎纪家……
“这件事情不会跟纪绾沅有关系吧?“温夫人反问。若真的是温祈砚做的,除却跟纪绾沅相关,温夫人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温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的确是跟纪家女有关,但她也完全不知情。”担心心温夫人记恨上纪绾沅,温父说话斟酌了一下。这婆媳之间的关系也得注意一二,免得闹成了仇人。
“老爷你说这种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温夫人让他说清楚一点,别云里雾里,听得人难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温父事无巨细跟温夫人解释了一遍,从两家结亲的内情到温祈砚换药的事上。
温夫人听得目瞪口呆,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温父就在旁边陪着,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