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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2 / 2)


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冷静,疏离。

谢云朔迫至她身前,舌根都在发苦:“所以呢,你现在把谁当兄长?方才那姓季的吗?”

那姓季的确实比她年长,而他……其实并没有比她大多少。从前他便恼恨,为什么他不干脆早托生几年,现在就更是了。薛嘉宜未答,只垂眸朝他福了一福,道:“殿下,我离席有一会儿了,该回太妃身边去了。”

她提起裙裾,就要擦身从他身边走过时,谢云朔终是没忍住,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浓浓。”

他声音微哑,是和前面宣誓主权般这么叫她时截然不同的意味。薛嘉宜仍然没有回答,只是顿足,安静地等着他放开。隔着衣袖,谢云朔依旧可以感受到她腕间传来的脉搏。这是本该与他共振的心跳,然而被抹去的血缘,却悄悄带走了一切谢云朔深吸一口气,终于是松开了手。

他站定在原地,周身被摇曳的树影所笼罩,目光沉沉地落在了她没再回头的背影上。

不。

他永远都要做她最重要的人。

失去血缘的连接又如何,他可以换成别的来弥补。1萦绕在她身后的那道目光,绕过假山后终于是消失了。薛嘉宜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另一个不想见到的人,却也正拦在了她回到席间的必经之路上。

她抬起眼睫,连礼数都欠奉,只淡淡道:“父亲。”薛永年面色沉沉:“百善孝为先,你别以为你侍奉在宫中,就可以忘了自己姓什么。”

薛嘉宜轻笑一声,却依旧保持着淡漠的眼神看着他:“所以,父亲今日问候,只是为了提醒我姓什么?又或者……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是因为看见昔日受你身份压制,受你欺凌的人,已经换了身份,心生畏惧,想要求饶?”

她说得直白,薛永年的脸几乎都青了:“你…”他确实被说中了。

任你天大的本事,在皇权面前,总也是不够看的。更何况,他不只是言语冷待,更是直接下令捶楚。也正因如此,他才想起入宫后少有联系的这个女儿,想起她从前和那位皇孙近乎形影不离,一起长大。

不过,薛永年到底为官多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脸色。“我的好女儿…“他冷笑一声,道:“自是为了提醒你,你姓薛了。”“太妃可以护你一时,但是她年事已高,你的娘家,终究还是薛家不是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你的婚事,我固然是插手不了,可你别以为,那位宗太妃就对你如何真心,你既是庆安宫的人,婚事同样是筹码。他日,你成婚之后,若如浮萍无依、背无依傍,难保你的夫家不生轻慢之心。”薛嘉宜明白了他的来意,不紧不慢地反问道:“所以,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去与皇孙说合,以后便会给我撑腰?”薛永年眼神闪烁,却并不直接应承:“以你们从前的亲昵,只要你记得你还姓薛,又何须什么多余的说辞?”

薛嘉宜当然不会信薛永年说的话。

她自己都不想去找谢云朔,又怎么可能为了他去说合?然而薛永年的身份毕竞是她的父亲,她不想与他纠缠,于是口头应承了下来。

即使察觉到了女儿的敷衍,薛永年今日也只能把话说到这儿。说完之后,他回到了席中。

今天的这场席宴,与他而言,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如坐针毡了。三日前,御前的柯公公便来了薛家,与他知会了这件事情。“灵谷寺大师批命,言道皇孙命格有异,不宜养在宫中,皇帝已经失去了太子,不忍在失去小孙子,而大师筹算出你的命数与皇孙相合,这才将他悄悄安放在你薛家,直到长成……”

柯英杰顿了顿,这才拖长音问道:“薛侍郎一-你可明白?”薛永年自然得明白。

这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也有些庆幸。

恍惚的是,他把一双儿女从乡下接回的时候,用的也是这种好笑的借口;庆幸的是,皇帝至少还需要这样的一个由头摆在明面上,皇孙即使被认回东宫,一时也不好直接对他动手。1

一切也似乎正如他所猜测,今日的宴席上,谢云朔并未多看他一眼,仿佛当年在薛家什么也没发生过。

离席后,薛永年擦着冷汗,上了回府的马车,只是还没出宫多久,他的长随查胜却忽然撩起了车帘,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只小纸筒:“老爷,有信到了。展开纸条后,薛永年神色一沉。

一一许久未联络的三皇子谢允奚,邀他明日,至茶楼小坐清谈。宫外的事情,薛嘉宜一概不知。

庆安宫内,很多人对她的态度却有了微妙的变化。好也罢坏也罢,薛嘉宜都仿若不觉,依旧平静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情。宴席后的几天,另一个消息自宫内传开了一一东宫那位皇孙深受皇帝信重,甫一回京,就被皇帝委任,接管了三大营中的神机营和骑兵营。

一时间,朝野哗然。

薛嘉宜得知了这个消息,既喜且忧的同时,却也将心渐渐放了下来。如今他算是走上了他的大道,不会再有精力顾及她。只是她没有料到,这晚,风声悄悄,熟悉的三声叩击,又自她的窗棂下传来。

薛嘉宜想了想,把脑袋蒙进了被子里,没有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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