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尽欢最爱的一首歌。“你也听泰勒·斯威夫特?“她问道。
前方堵车严重,沈砚舟把视线从前车尾巴挪到她身上。随着all to well结尾重复的歌词,旋律渐渐消失。沈砚舟开口说道:“不算粉丝,只是比较喜欢她的歌。”自动连播的下一首歌响起,许尽欢点头道:“没想到你也会听美国乡村音乐。”
沈砚舟扯唇轻笑:"在你的刻板映像里,我应该听什么歌?”许尽欢想了下,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随口说道:“大概是贝多芬或者卡农,这一类的古典音乐吧。”
她支着脑袋分析:“看上去你就像沪市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贵公子,一股精英阶级的味道。”
她窝在副驾懒洋洋地坐着,打量着开车的男人。宽肩窄腰,坐姿优雅。
内搭白衬衫的袖口在灰色西装外,露出两厘米,一丝不苟。“你爸妈一定把你培养得很好,从小钢琴马术各类兴趣班,寒暑假再去个国外游学什么的。”
沈砚舟斜眼看她:“你倒是猜得准。”
许尽欢扯着嘴角笑道:"因为我小时候也这样。”“后来呢?”
“后来啊,我逃了。偷了户口本逃家,求我外公出面,连连名带姓一起改了,和之前的人生说拜拜了。”
车流缓缓动了起来。
沈砚舟踩了一脚油门,利索地跟上前车,丝毫不旁边道上想要过来插队的车机会。
驶过最拥堵的那段,许尽欢百无聊赖地转头,了然道:“哦,车祸了啊,难怪刚刚堵死…”
“自立根生,不累吗?”
懒散的女声和磁性的男声,同时响起,互相重叠。许尽欢疑惑地看他:“你刚说什么,没听清。”沈砚舟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许尽欢翻开了个白眼,她不喜欢说话说一半,听话听一半,直截了当地追问道:“我好像听到你说累不累的。”
她摸着下巴,主动提议道:“开车累了,下个服务区停,换我开。”说着许尽欢就扒拉手机,划着导航看下个服务区还有多远。小狮子较真了。
沈砚舟眸光沉了沉,带着点无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自立根生,不累吗?”
闻言许尽欢愣了一下。
好像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累不累。
以那样决绝的方式和温家划清界限,当然累啊。温仲骂她白眼狼,白养她这么多年。
外公劝她不要和家里闹太僵,她还没成年,年纪还很小。小姨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说她改姓许,是盯着许老头的遗产。就连当时关系最好的颜煦和江浸月,他们理解她的痛苦和愤怒,并在她自立门户后,明着暗着帮她不少。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一句,累不累。
因为在所有人眼里,她的选择造成的后果,都是咎由自取。主动做出选择的叛逆之人,是没有资格喊累的,谁让那是她自个儿选的。许尽欢一直以来也这么认为,哪怕吃苦也从不后悔。“累,但值得。"许尽欢勾起嘴角,眼底满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倔强。她把一步步靠自己走的荆棘路,叫做来时路。通过事故路段后,交通情况好了许多,笔直的柏油高速路直通远方。车速加快,白色奥迪suv在沿着最左侧的快速道一路向前。直到车载音箱里,一首歌再次放完,沈砚舟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许尽欢瞟了她一眼,发现沈砚舟脸上表情若有所思,像是斟酌着什么重大心事。
反正车上就他们两个,关系介于熟悉和暖昧之间,老这么一路沉默下去也不是事儿。
许尽欢正打算拉个话题出来,聊天几句打发打发时间。比她话题来得更快的,是沈砚舟的来电提醒。他的手机蓝牙连了carplay,舒缓活力的乡村摇滚被默认铃声打断。“喂,砚舟啊,我记得你是今天出差回来?”平稳温婉的中年女声,从车载音响里传出。沈砚舟嗯了一声,回答的音色淡淡,波澜不惊:“对的。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回家一趟,我和你爸也刚到家,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在家吃个便饭。”
沈砚舟呼吸一滞,猛地加了一脚油门。
虽说前方近距离内无车,但突如其来的加速度,依旧让副驾玩手机的许尽欢毫无准备,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因惯性拍到脸上。她从腿上捡起掉落的手机,打量着脸色冷峻下来的沈砚舟。“喂,砚舟,你在听吗?"扬声器里年长的女人追问道。“在的,刚刚车况有些复杂。"沈砚舟解释道。“哦,那晚上记得回家吃饭,我晚上做你喜欢的海鲜烩饭。"电话那头的女人笑着吩咐道。
沈砚舟喉结滚动两下,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好的,妈妈。”他伸手挂断电话的动作,有些僵硬,点了两回才按掉。许尽欢无声挑眉,旁观了全程。
电话挂断,被暂停的音乐播放器自动恢复,旋律再次响起。“前面服务区停一下吧,我去个卫生间。"许尽欢说道。沈砚舟点头,边道驶入通向服务区的匝道。车刚在停车位上停稳,许尽欢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江浙沪的服务区硬件设施都建的不错,窗明几净,入驻的店家也不少。许尽欢在便利店买了杯咖啡和烤肠,不紧不慢地当零嘴吃。等一杯咖啡磨磨唧唧喝完,她看了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