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离开了瞄准镜视野。可双眼所见的一切却变得奇怪,一半明一半暗,一半干一半湿。目标的眼睛特写变成了全景图,我妻美唉脸上全是喷溅的血液,仿佛真是中了狙击手那一枪,尽显鬼态。她就这样踏着窗沿踩着狙击枪口,背后就是十数米的高空,没有楼梯、没有通道。
狙击手却根本没有精力思考她究竟是怎么站上来,眼前背光的面孔晦暗不明,染血的眼神阴沉得像是厉鬼。
不是像,她一定就是厉鬼,否则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个瞬间,男人连瞄准的精力都没有。在近距离的威胁下,大脑抛弃了狙击枪本来的作用,让他只想要举起这把武器,作为棍棒硬拼!一一能行的、能行的!她背后没有遮挡,只要把她推下去,只要用狙击枪的重量和长度优势,把她推下去就行!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没有关系,只要用力将她推下去。是人就会摔死,是鬼就被阳光照死!他猛然站起来,想要不顾一切地举起枪。
他大脑疯狂地命令,要动起来、要攻击!
我妻美唉却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甚至身体都没有挪动,只是冰冷地俯视,任由喷溅在脸的血液沿皮肤滑落,“啊一一你这反应也太慢了吧?”这句话落下,男人才如梦方醒,他想要操纵自己的身体,可预想当中蛮力强攻的画面根本就没有出现,那把狙击枪却仍在她脚下,他的手仍扣在枪上,没有移动半分。
“我的…手?”
他低头抬起胳膊,却只看到了两个空空的腕口,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和衣服,他呼吸堵在了喉咙里,“嗬嗬"地尖叫出来,“啊啊啊啊啊一一我的手、我的手!”
“别只关心自己的手,忘了眼睛啊。“我妻美唉拖长了声音,举起刀,刀尖上正嵌着一只眼球,来自瞄准镜的另一端,“你刚才,就是用这只眼睛,窥视着光君的吧。”
刀柄在她的手腕一转,正手改反手,刀尖向下,重重砸在地上,将那眼球碾得粉碎。
“你为什么要看光君?你喜欢他?你觊觎他?还是你……想要得到他?"我妻美唉脚尖一勾,将狙击枪挑了起来,刀锋在空中连斩,将瞄准镜切得粉碎,“不行的哦,光君是我一个人的,不可以注视光君,不可以打光君的注意,不可以吸引光君的注意一一那些,都是只有我才可以做的事,是妻子的特权哦。”狙击枪彻底被肢解,那一双手也终于脱离了卡着的位置,随着地心引力下坠,精准地落在了那两颗弹壳上。
她轻盈地跳下窗台,刀尖接连扎穿手掌,碾平了掉落在地的弹壳。一一划伤了光君的、在光君身上留下了痕迹的,哪怕是间接的死物也不能放过呢。弹壳和手,都要受到足够的惩罚和警告才行。嗯,这样才够。
“只有我才可以注视光君,只有我才可以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只有我才能给他打上烙印。“我妻美哄不紧不慢,一词一步、一步一声,将规则揉碎了强喂给眼前的狙击手,“如果你的眼睛多余,我可以帮你摘掉;如果你的手多余,我可以帮你切除一-一个眼神一只眼,两颗子弹两只手!”她勾起了嘴角,双手攥着刀柄抬在胸前,真诚地微笑,“你说,我是不是超级讲道理的!”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不要害怕,我是讲理的文明人。视线和子弹都已经抵消了。你只要认错,并且保证再也一-再也不会骚扰光君的话,我是不会斩首的。”她语调轻快、甚至有些轻佻,循循善诱的话语明明是最真诚的,可此刻在别人耳中,却变了味道。
男人哪里还听得进去?美唉的声音宛如厉鬼索命,他只是一味地惊声尖叫,痛呼和恐惧交替叠加,嗓子从脆到哑,却不减尖细,音调高得离谱。这样的尖叫不仅是折磨,而且是反击。
我妻美唉的耳膜被炸得生疼。这个距离、这种声音,对她而言,完全是重武器级别,只让她感觉到了强烈敌意和宣战意味,“一一疼!”敌人不仅不认错,竞然还向她发起了声波攻击。美唉手起刀落,刀尖划开他的嘴角,精准切掉了他的舌头。顿时,喷涌而出的血液盈满了口腔,他“哇"地猛吐了几口血,一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血液在呼吸中呛入气管,他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如此猛烈的冲击下,狙击手的求生欲却从未有过的强烈,肾上腺素燃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带走了疼痛和恐惧。
面对极端的危险时,人类写进DNA里的反应只有两个,要么正面拼命,要么转身逃跑。
他已经尝试过先下手,结果丢掉了一只眼睛和一双手;他用声音的“反击”则带走了他的舌头,正面拼命已经不再他的选项之中了。重新感觉到双腿力量的瞬间,男人根本没有犹豫地就用头撞开了天台的门,跳入了房内。
空荡荡的宅邸也是米花町独栋的布局,外面看来没有任何异常,隐藏在居民区,也只是高了几层,像是要建设一个生活超市而已。我妻美唉在这里住了二十年,还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楼房的异常。空荡荡的宅邸内,回荡着奔跑的脚步,心跳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狂跳,密集得像是小锣鼓。
“这样一直发出声音的话,你是藏不起来的哦。“我妻美唉完全不着急,她的首要目标不是杀人,而是训诫,告诉别人,光君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