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东西——一件宽宽大大的上衣,一条下等劳工才会穿的牛仔裤。
因这两件着装,勒瓦尔深觉她此前受苦,一时间想到那个运奴船的老板,眼神一冷,倒是把他忘了,待会就叫西格去杀了那个人。
辛月嘴角抽搐:“什么叫我的尺寸是你亲手量的?你什么时候……”
“不然你希望那些下等人来抚摸你?”
什么叫抚摸,裁缝正常工作量体裁衣叫抚摸,他夤夜而来趁人不备叫什么?
勒瓦尔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让辛月脊背发凉,她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不会把她当成禁脔了吧?
“好了,不要再为这些细枝末节而伤神。”
勒瓦尔突然松开揽着她的手,转而弯起胳膊,牵着她的手挽住他的臂弯。
“上楼陪我工作。”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他们时刻贴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辛月沉默地被他牵着,心中却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念头。
眼看要走到楼梯位置,辛月挣扎了一下,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她试图找借口推掉他的要求:“我还没有吃饭,我现在要吃饭。”
勒瓦尔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和她回到餐厅,在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那就快吃。”
辛月劝道:“您可以先上楼,我吃完了就会来找您。”
“不用,我就在这儿。”
辛月无可奈何,于是慢悠悠地又做了一份中式炒意面。
已经吃过晚饭的她为了拖延时间,慢条斯理地咀嚼,吃饱饭的胃部难以容纳更多的东西,她心中祈祷这个家伙最好没耐心,赶紧上去。
可事与愿违,勒瓦尔竟也不催促,只是盯着她的唇瓣看,仿佛在欣赏什么珍馐美味。
更令辛月无语的是,他开始事无巨细地汇报自己的一天。
“我今天处决了一个叛徒。”勒瓦尔漫不经心地说,像是在讨论天气,“我命令扈从用银钉钉穿他的心脏。”
辛月叉子一顿,更加没有了食欲:“……谢谢分享?”
勒瓦尔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道:“我还审阅了五份领地税收的文书。” 想了想,他补充道,“我很有钱,神殿的仓库里面有无数堆金币,花都花不完。”
辛月:“……”
“本来刚起床我就会来找你,但这些事务拖累了我的脚步。”
她突然意识到,勒瓦尔这种行为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恨不得把每一件琐事都分享给对方。
这个念头让她差点噎住。
最后一根意面塞入口中,勒瓦尔不仅没有觉得她慢悠悠吃饭的动作很无聊,反而饶有兴致地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
辛月丝毫不想知道他在公元前几几年和军队打仗的过往,她放下刀叉,勒瓦尔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们上楼。”
辛月避无可避。
自从那晚被辛月撞破潜入她的房间后,勒瓦尔越发不加掩饰,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欲/望,甚至开始霸道地、光明正大地、理直气壮地侵占她所有时光。
他拉着她来到书房门口,门口站着一个沉默的大个子,辛月知道那是勒瓦尔的“大内总管”,西格。
西格端着一个金托盘,盘子上放着一只高脚金杯,那金杯看上去完全和能进博物馆的古董没什么两样。
勒瓦尔在看见端着金杯出现的西格时,瞬间挡住了辛月的视线,他一个眼神示意,西格立刻消失在原地。
然后勒瓦尔转身低头看向辛月,金发松散地垂在肩头:“你先进书房。”
他不容置疑地推她进去。
辛月不明所以,她将耳朵紧贴在厚重的书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吞咽声,那声音比喝水更加粘稠,带着液体滑过咽喉的黏腻感,她的胃部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抠住了门板上的饰面。
门外,西格端着空了的金杯,眉头微皱,主人进食向来优雅从容,从未像现在这样急促,甚至有几滴暗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映着苍白的面容,显得极其狂野。
“主人,您为何如此匆忙进食?是属下今日来晚了吗?”西格低声道。
勒瓦尔抬手打断了他,猩红的舌尖舔过唇角残留的血迹,眼神凌厉地扫向书房紧闭的门。
他当然察觉到了辛月的动作,人类的言行举止对血族而言简直像放大镜下的蚂蚁,一清二楚。
他担心如果让她亲眼看见自己饮血的场景,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里,会不会浮现出和其他人类一样的恐惧与厌恶?
“主人?”西格疑惑地看着他。
“闭嘴。”勒瓦尔压低声音,将金杯抛还给西格,“以后小心点,别让她看见这些。”
书房内,辛月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连忙踮着脚尖,站到上次站的壁炉旁边。
心中思绪纷杂,那诡异的吞咽声已经停止,但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听到的声响,还有西格托盘上那只古董金杯。
她好像闻到了一丝铁腥味,和厨房大铁桶里的铁锈味差不多。
那到底是什么?
当勒瓦尔推门而入时,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