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尖利颤抖,她指着邵玄,愤怒地一步上前。“这都是你和节目组搞的鬼,对不对?你们都是疯子,为了流量什么干不出来?你别碰我!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殷临渊一手不容抗拒地抚在宁溪头顶,为她注入稳固魂体的力量。宁溪来到地府这么见,所见之人全是残破不全的,放在网络上分分钟被和谐,她哪里见过死人,自然怕极了,如今见到熟人,又以为他才是罪魁祸首,所有的恐惧和愤怒一股脑倾泻而出。
她试着抓眼睛周围的皮肤,把VR眼镜扯下来,无果后又摸自己的脑袋,以为是什么新型的脑机技术。
“邵玄,你这个变态疯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鬼地方?放我出去!你以为弄这些VR幻象就能困住我吗?你休想!我告诉你,你和节目组的算盘打错了,我一定会起诉你们,王八蛋!”她骂得又急又狠,因为害怕而口不择言。
周围鬼差听到她竟敢辱骂冥主,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一些胆子小的闭上眼睛,生怕看到这个小姑娘被冥主一手捏得魂飞魄散。殷临渊的眉头越皱越紧,周遭的空气几乎凝固成实质。本怜她遭受惊吓,但她是不是骂得太久了?
他听着那些一连串的辱骂,终于冷声打断,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辱骂师长?”“师长?"宁溪气得发笑,精神病,真以为自己有一个师啊?她刚想继续反驳,余光却察觉到不对劲。
周围是不是有些过于寂静了?
她转头看去,只见那些扮演黑白无常的人都匍匐下去,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排在她前面的鬼魂们也在邵玄出场的瞬间跪倒一片,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剩下宁溪激动的骂声。
好敬业的演员,好强的信念,这都演的下去。呦呵,还有老熟人呢,那不是宣鹤吗?老演员啊,现在不演家政改演鬼了。等等……
殷临渊看着她惊疑不定却依旧强撑着瞪他的模样,觉得既恼火又有一丝怜惜。也罢,既然阴差阳错魂魄离体入了地府,那便正好。他原本就想借烛龙双目为她塑造仙胎,如今倒是省了步骤,此地虽是地府,但烛龙双目蕴含先天阴阳造化之力,正可在此施为。宁溪怔怔向宣鹤走去,宣鹤跪在地上,瞥见越来越近的脚,心中叫苦。小姐要做什么呀?现在主人正雷霆大怒,小姐不好好请罪,过来找他干嘛?宁溪伸出手,果然如她所料,她的手轻易穿过宣鹤的身体。宁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阿宁,过来。”
后背响起一个声音,是殷临渊的声音。
宁溪缓缓回头,看向他:“你到底是谁?”殷临渊声音平稳:“我是你的师长,酆都大帝,冥府之主。”随着他的话音,属于人类的皮肤脱落,请黑色爬上他的躯干,头发暴涨,一双好看的凤眸此时变成全然的黑色,深不见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仿佛有漩涡流转,宁溪试图看清似的,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却骤然感到一阵无法抗拒的天旋地转,眼前猛地一黑,所有感知被录夺身体瘫软在地,化作一片光。
她仿佛坠入了无尽的虚无。
宁溪最后一丝意识还在想邵玄。
他是一个鬼。
宁溪心想。
钓男人钓到鬼了。
黄泉路上,殷临渊抬手,那两颗一黑一白、至阴至阳的烛龙目宝珠自他袖中飞出,悬浮于空,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磅礴的力量,将宁溪那缕脆弱的生魂温柔地吸纳进去。
黑白二气交织,形成一个混沌的巨大光茧,隐隐可见其中有一个蜷缩的身影,那是正在被重新孕育的仙胎。
殷临渊转身就回到大殿中。他将亲手为她铸造仙根,生下她。冥主走后,众鬼皆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以为那胆大包天到竞敢指着冥主鼻子痛骂的生魂,已经灰飞烟灭。唯有深知殷临渊平日威严与手段的宣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小姐如此大不敬,辱骂师长,简直是亘古未有,若换作其他任何魂灵,哪怕是稍有忤逆,此刻早已被冥主一个眼神碾死了。可主人方才竞只是蹙眉,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一句“放肆”,连半点责罚都未曾降下,甚至还继续为宁溪塑造仙胎。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纵容,主人竞是一个这般疼爱弟子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