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青芜服了药,觉得舒服了些,说话也有了力气。 “多谢先生。”这次她好好的道了谢。 “其实哪里会不疼呢?只是想到他受的那些苦,便觉得我经历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应青芜说这话时,眼底毫不掩饰对洛轻铭的爱意。 她是真的想和他站在一起,同进同退。 并且自己也认为受得这些苦难,是和他站在一起的资本。 应青芜从没想过自己这些,在洛轻铭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冷暖自知啊!”扁承德又叹了一声,给应青芜端了碗草药汤。 应青芜听话饮下,草药有些烫,扁承德是特意扇了扇才端给她,她更为感激。 很少有人会对她这么好,至少很多年都没有长辈如此对她了。 她看向扁承德的目光里,带着一份感激。 “很少有人像你这般不怕苦的。”扁承德见应青芜喝光了草药,接过碗放到一旁。 出于好奇他问了一句,毕竟他这苦药汤,连死牢里的糙汉子喝了,都要忍不住皱眉,而应青芜居然没事。 “苦药汤算什么?最怕的是连药都没有,病的脸色青黄,如野草一般死在路边。”应青芜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 这寥寥几字,却将扁承德带入那些画面中。 “喝了药就睡一会吧!晚上陛下要来看你。”扁承德赶忙岔开话题,说完这话,直接离开,留应青芜在此地休息。 应青芜倒也听话,她可不想精神恹恹一身病痛的见洛轻铭。 扁承德回了药庐,细细的翻看医术,甚至配置了新药。 只为了换皮成功自己可以见到女儿。 得知应青芜受的苦,他起了恻隐之心,可眼下的情况,谁不苦呢? 总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坏了事,他何其无辜!他的女儿何其无辜? 终是大家都不得善终。 说是不忍伤人,可这几年死的死伤的伤,他害了太多的人,早就没有拯救他人的资格。 将最后一味药放入药罐,小火慢煮,一个时辰后,他取出药膏,涂在自己几日前割裂的伤口上。 伤口很浅,可依然钻心的疼,涂过药膏的肌肤像活生生被撕裂一般,紧接着有种灼烧感,过了好一会才消退。 消退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伤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块如婴儿般娇嫩的肌肤。 扁承德明白自己的药算是成了,但他不敢松懈,在旁边的手记上写道:加大剂量,剧烈疼痛,至少七日。 他这么写是给自己留了时间。 若是应青芜出了什么差错,还有时间补救。 他将药膏收起,想着时辰近了,直接去入口候着洛轻铭。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洛轻铭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 “参见陛下!”扁承德迎了上去,行了个简单的礼。 洛轻铭点了点头,知道扁承德有事要讲,示意他仔细地说。 “陛下请看。”扁承德抬手给洛轻铭看结果,等着洛轻铭的反应。 洛轻铭瞥了一眼,扁承德的手上布满老茧,唯独在旁边有一块新肉,泛着淡粉色,看起来像是稚童的肌肤。 “成了?”洛轻铭半信半疑的问扁承德。 “可尽力一试,但过程十分疼痛还伴有灼烧感,皮外伤尚且如此,应贵人……”扁承德词句不是心疼应青芜,而是提前说了利害,倒时侯别惹祸上身。 “有几成把握?”洛轻铭才不想管应青芜是否疼痛,他只希望人能活着,换皮成功能为他做事即可。 “如果能忍过去,至少九成,如果撑不过去……”扁承德见洛轻铭如此态度,便也不多做赘述。 毕竟洛轻铭知晓利害,还依然如此,只能说明应青芜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 “你且回去准备,下去吧!”洛轻铭吩咐完应青芜,自己则去起居室看看应青芜。 应青芜药劲过了,在榻上辗转难安不说,喉咙干涩想饮些水,才起身便觉得浑身剧痛,整个人像木偶一般瘫了下去。 说来也巧,刚好此时洛轻铭进了门。 “轻卿!”看到这一幕的洛轻铭,大步赶来,将应青芜扶起。 发现她嘴唇发白,赶忙倒了杯水给她,让应青芜躺在自己怀里,一点点的喂她饮下。 应青芜喝的很急,连喝几口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便稍微晃了晃头表示拒绝。 可目光一直停在被子上,明显是还没喝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