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十分钟后,五人集合在客厅里,荀昼的手机亮着屏放在桌上。司旻云来得急,气还没喘匀:“果然她不喜欢太主动的……”荀人夫脸上带着一个骄傲的表情:“也正常,毕竞她刚被找回顾家,脚跟还没站稳,肯定会担心这时候贴上去的,都是别有所图。”荀储光缓缓点头,面露满意:“你说得对,之前是我们太急躁了。”荀昼左看看右看看,问:“那我要怎么回?”“不急。“荀储光稳坐钓鱼台,“隋不扰这几天是入职了顾珺意的公司对吧?挂了个副总头衔?”
“是的。“司旻云肯定道,她对各家动向一向了如指掌,“不过据说是还没有签合同,只是跟着玉瑾熟悉公司业务。”
荀储光扯着嘴角冷笑一下:“我猜也是,顾珺意哪舍得轻易就把油水这么多的合同签出去?”
她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你回复她,看看她要干什么。就用你的语气回,不必太热络,但也别太冷淡。”
荀昼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被家人看着回消息太羞耻了,尤其妈妈好像要利用她,可他却动了心,还不能被妈妈发现。「X:在看电视,怎么了?」
「隋不扰:你做asmr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听着听着就对asmr助眠免疫的人?」
荀储光示意荀昼自由发挥,他斟酌着用词打字:「有的,这跟安眠药吃多了有耐药性是差不多的概念。」
发完,他忍不住抬头看了母亲一眼,但荀储光面色平静,目光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荀昼还是有点担心隋不扰,于是抿了抿唇,又追了一句:「怎么了?」「隋不扰:昨天你没有给我发新的asmr,我就去听以前的。」「隋不扰:但是没有用,我昨晚又失眠了。」荀昼的心揪了一下。看到隋不扰的状态栏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中」,他体贴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感觉你心情不好。」隋不扰依旧没回。
荀储光当机立断,低声说:“别等了,直接打电话。文字套不出东西。”「X:要不要打电话?说话可能更方便些。」消息没发出去几秒,隋不扰的语音电话马上就弹了出来,荀昼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按照荀储光的要求开了免提:“喂?”他感觉自己的声音紧张得都快变形了,好在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发觉,只是声音有些疲惫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荀昼。”荀昼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就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最近工作很累吗?”荀人夫在对面瞪了他一眼,还是觉得他太上赶着而恨铁不成钢。荀昼别开视线,只当做没看见。
隋不扰的声音有些飘忽:“嗯……是有点事…算了,不该和你说的。“她顿了顿,似乎对这样的示弱有些难以启齿,用恳求的语气小声问,“荀昼,今晚可以挂着电话陪我睡觉吗?”
荀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热气烧得他有点头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裤腿衣料,结结巴巴地回应:“可、可以是可以,我今晚也没什么事,但你有什么事也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说……”
隋不扰沉默了几秒,话筒清晰地将她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她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是蕤宾工地的那个事故,姐姐的意思是冷处理,但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事故现场的照片,还有那个失踪工人的家庭。”她叹了一口气,气息也是颤抖的:“我……我现在心里很不好受。”荀储光轻轻挑起半边的眉毛,而司旻云一只手撑着下巴,对此事也并无过多反应。
对于顾珺意的决定,在场所有人都不意外。事实上,按照顾珺意的手段,就连这次事故什么堆载过重也可能是她动的手脚。
荀昼掌心沁出薄汗,抬眸看了一眼荀储光,试图从母亲面无表情的脸上捕捉到指示,但一无所知,他只好故作无知地答道:“怎么会这样,珺总她一一”隋不扰几乎是立刻打断了荀昼的话,仿佛对自己刚才冲动说出的话感到后悔:“不不不,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和难处,是我太感情用事了。我就是心里闷,想找人说说话。”
隋不扰想找人说话第一个找到的是他诶,荀昼有点高兴。“哦、哦,没事没事!"他的声音雀跃起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他余光见荀储光没有制止的意思,荀昼的话也说得更顺畅了:“缺钱我给你,你想匿名捐赠我也可以帮你找人,别担心,那些工人肯定会得救的。”他都想好了,如果隋不扰不要他帮,大不了就让他以隋不扰的名义捐点钱、捐点物资过去,就算隋不扰不知道,只要这样能让隋不扰好受一点就值得。隋不扰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拖长音地「嗯」了一声。“其实…她的声音低了几分,似乎在纠结,“我…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你说!"荀昼没有发现隋不扰声音的变化,语调里只有被依赖的亢奋。然后,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带着些许玩味的轻笑。荀昼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一颗心高高地悬起,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他,而下一秒,他的预感就应验了一一隋不扰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方才那种疲惫和不安都像是幻觉一样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第一次见到隋不扰时,她那种锐利的、看穿一切的平静。“你妈在旁边听了这么久,让她接电话吧。”荀昼猝然抬头,血色褪尽,便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