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胸,站在几人身后,看着前方的白板陷入沉思。前方几个干员正在激烈地讨论着。
之前考虑到的几种可能性又被搬上台面,他们准备一个一个地去解决、验证。
修车厂那边已经打草惊蛇过,不太好直接去确认是否与绑架梅飞兰的那伙人有勾当,那便只能从侧面印证。
面包车修好以后就开走了,然而找到最终面包车停车地点的干员传回的消息也是没有暗格、没有人形货物。
那么,修车厂内有监控死角?可是面包车全程都在监控底下。套牌或者孪生车混淆视听?那也得有机会让面包车停下、交接,来混淆视听啊。
“…你门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李熠年沉吟片刻,冷不丁。前面正在唇枪舌战的干员们听到她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话语,扭头看向她。
嵇月娥盯着李熠年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懂了李熠年的意思:“你是想说,这个面包车从始至终一直在监控底下的轨迹太刻意了,是吗?”“对。"李熠年重重一点头,“你说,一个普通人,一个不关注哪儿有监控,哪儿是监控盲区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自由活动,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监控监视底下。
“就算全天在商场里闲逛,偶尔也会不注意地走进监控盲区,这是很正常的。”
包括他们以前破案查监控,刨去了嫌疑人刻意躲避监控的情况下,就算是受害者,偶尔也会因为走入监控盲区而产生一些断点。这种断点有的无关紧要,有的恰恰会成为缺失的逻辑链条里关键的一环。但这辆面包车,就好像刻意选择了监控全覆盖的区域,让自己的一切行动全部都有监控记录,这称得上是全程透明。“从大学城到这个修车厂,再到市区的最短路途,我没记错的话,甚至有两三个路口连红绿灯都是坏的,目前还要靠交警人工指挥交通。”隋不扰也听懂了:“所以面包车本身就是个障眼法,让我们以为梅飞兰在面包车里……”
嵇月娥语速很快:“把梅飞兰上车的监控调出来。”干员的速度很快,马上就按照嵇月娥的指令,调出了梅飞兰上车路段的监控。
上车的地点和隋不扰当时推测的差不多,的确是一个从梅飞兰家到大学城的必经之路,画面中被挟持的女性,发型、上衣、裤子、体型,都和梅飞兰一模一样。
然而。
隋不扰意识到这个监控录像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没有梅飞兰的正脸。
整段监控,非常精巧地,只拍到了「梅飞兰」的背影、侧影,涉及到正面时,要么是绑匪的手臂挡住了,要么是绑匪用手帕捂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同时还在剧烈地挣扎,就算暂停下来,也很难看清脸上的细节。隋不扰的心沉了下去,但随即,她知道这一次终于找对了方向。“这个人“她低声说,“不是梅飞兰。”
大
乌河。
车玉珂已经在这里连续工作了一整夜。
昨晚,那个长相肖似隋不扰的女人来过一趟。车玉珂很紧张,她觉得自己流出文件的举动大概瞒不过这个女人,生怕她要是生气就对着自己来一枪。
然而那个女人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了一下她触发加密程序后的进度,获取的密钥变成几位数这种普通问题,期间,她的声音就像机器人那样毫无波动。然后就走了。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有没有流出文件啊。车玉珂想。没有惩罚,也没有想象中的折磨,甚至连一句可能的斥责都没有。到底是她不在意,还是她根本没发现?
…不可能没发现的吧,她不是有两个水平很高的助理吗?不光是女人的态度让她感到微妙的「温柔」,只要保持鼠标不超出软件页面的范围,手上的电击手环也就是一个装饰品而已。这真的是绑架吗?除了失去人身自由和身处陌生环境带来的精神紧张以外,总体的心理压力竞然比赶论文ddl时还轻松一些。车玉珂非常怀疑这是因为在这之后还有什么更重量级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好吧,再怎么折磨她那也是后话了。现在她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与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再多流出几份文件。电脑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四点,这是一个在恐怖小说里很容易闹鬼的时间节点。
一夜未眠让车玉珂的眼眶里布满的红血丝,她触发的那个加密程序已经到了她很难按时输入密钥解开加密包的长度了。这一部分的文件,即将彻彻底底,以一种仍然存在却永远无法打开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然而车玉珂还不敢有任何放松。
女人那种诡异的宽容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让她怀疑,是不是故意让她流出那些文件。
可是文件是真实的,加密程序也是真实的。难道这些文件本来就是要处理掉的、过期的垃圾,而那个女人早就已经猜出她不会如此安分地帮助销毁,从而再借她的手,流到公共领域,以混淆视听,干扰警察的查案方向!?
车玉珂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好心办了件大坏事!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焦虑让她下意识地开始啃手指甲。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