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赶不完进度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她「见鬼了」。一开始只是一个苍白的鬼影在余光里闪了一下,等她看过去时发现其实是室友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一个商场人模,她说自己被吓了一跳后,室友态度很好地道歉、给她买蛋糕赔罪,并且把人模收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再然后,就是在她半夜半梦半醒间看到床边立着一个白色的光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眼白完全被浓重的黑色占据,嘴唇的颜色与肤色完全一致。她瞬间从睡梦里清醒过来,那个光头就不见了。一次还好,她能通过开小夜灯、拉开一点窗帘透进月光的方式哄自己睡觉。但两次、三次……从一开始一周一次,到后来一天一次。她不敢在夜里睡觉,整个昼夜颠倒开始在没课的下午睡午觉,结果下午还是会看到那个光头。这样的折磨很快让她神经衰弱了。
她不敢和国内的朋友说。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找工作,面对就业压力,群里聊天都不怎么回复。尤其是隋不扰,家庭和事业双重的压力。她也不敢和妈妈说,除了让妈妈担心以外,妈妈也没有办法当场买一张机票飞来陪她。
她找谁说呢?她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偏偏这时候她还没有办法回家。
车玉珂虽然完成任务的时候很痛苦,但她的成绩依旧很好,伊芙总表扬她,所以她知道自己这里格外重的任务是源于伊芙的倚重,那里面有很多个伊英自己的、不准备找人合作的科研项目,以伊芙的水平,只要做出来了就是顶刊。而伊芙准备加上车玉珂的名字。
她不想辜负伊芙的栽培。
伊芙布置的作业没做完,还有无数个组会和汇报PPT等着她做,她根本停不下来。
她的室友在这个时候刚刚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所以前来询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脸色看起来很差哦。
室友的长相是比较可爱的类型,小鹿眼、肉脸,毫无攻击性的长相,是一个和她交流时,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人放下戒备心的「妹妹」。面对境遇差不多的室友,她终于可以将心里想的、快把她逼到崩溃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室友立刻和她共情了,说自己的导师也有很多任务,而且把她当牛马使唤了半天还不愿意给她一个二作。她说自己买了那个商场人模,也是为了给它搭配一身导师的衣服,然后对着人模发泄自己对导师的怨气。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抱头痛哭,想把这短短一个学期的想家、痛苦、压力一口气全部通过眼泪流光。
那天的最后,室友给人模换上了一套伊芙常穿的衣服。车玉珂没什么想骂伊芙的,因此她只是抱着人模哭,说她真的很想当伊芙的得意门生,说她真的知道伊芙对自己很好,可是她快撑不住了。室友蹲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哭完一通,她发现好像真的有用。
从那以后,车玉珂和室友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个人开始同出同进,比其余晴山留学生关系都要紧密得多。这个时候也无人觉得不妥。同寝室的人关系好再正常不过了。车玉珂说:“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想,那时候跟着宗高韵一起把人模当成导师,抱着它哭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超出正常人的范畴了,就是这样一点点地蚕食我的底线。”
宗高韵开始向车玉珂介绍起她房间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从车玉珂能够接受的塔罗占卜开始,再是什么灵石、清理能量的阵法。这些东西车玉珂在网上经常见到有人会做,她以为宗高韵的这些东西和网上的祈福仪式之类的都是一样的。
在戴上了宗高韵给她的一个辟邪用的挂件以后,车玉珂居然真的不再做噩梦了。
她将那个奇形怪状的、扭曲成呐喊形状的挂件每天随身携带,甚至接受了宗高韵说那是赭母河河底圣泥制作的耳环这一说法。能解决她的噩梦,别说是接受圣泥这两个字,就是要她亲自去赭母河挖圣泥她都愿意。
不知不觉间,唯物主义的信念也一点一点地被侵入。宗高韵的专业是金融,她家里好像很有钱,穿的用的无一不是名牌,平时随手送给车玉珂的礼物识图一下,也是个五位数的东西。研一下学期期末以前,宗高韵对车玉珂说,她准备自己投资做生意了。车玉珂不疑有她,以为宗高韵是想要她帮着写点代码,想着宗高韵这一年来对自己照顾颇多,她正愁没办法报答宗高韵,于是说不管她要什么自己都能帮忙。
宗高韵象征性地让她帮了几个小忙,最后对她千恩万谢地说,没有车玉珂,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总觉得只给车玉珂付工资不够表达感谢,要不然,车玉珂象征性地支付一点投资,就算她入股了吧?
车玉珂:“我当时真的超级心心动你知道吗?她给我描绘的蓝图就是一年能轻松赚好几个亿,就算我只入资十万,一年也能有几百万的分红。而且她说会借用家里的人脉。我一想,这什么都不缺,和网上的杀猪盘一点都不像啊,所以我“我自己有点存款,也不多,就几万。当时留了自己生活的钱,剩下的全给她了。头两个月,她每个月都会把报表给我看,然后给我转几万块的分红。那报表我哪看得懂?她说刚开始运作还比较艰难,是因为和我关系好所以给我多转点,我想想也是。
“再然后么,就是她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