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注意到警卫们交换眼神的细微动作。他们显然早已习惯这位上司在遇袭后立即展开反击的作风。然后,他慢慢旋转身,她却仍旧仰着头来看着他。当男人偏过头对她微笑时,那双蓝眼睛里闪着冰晶般的光泽:"谢谢你,小姐。感谢你刚才的出手相助。
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有点不晓得怎样才好。其实她心知肚明,自己刚才没起到什么作用。
她不过是情急之下拉着他找了个能够躲避的藏身处。若非她多事,自有训练有素的护卫替他解围。
但此刻被他这样郑重礼貌地道谢,她面具下的脸颊还是有些微微发烫。这时又听见一部马车辘辘地碾过石子路而来,她就急忙转身,那马车摇摇摆摆地来到面前,车夫就把马缰勒住了。
她看见自家那辆熟悉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来,车夫托马斯利落地勒紧缰绳。"小姐,车子已经修理好了。"车夫抹着汗珠汇报,"现在回汉普斯特德正好赶得上晚餐。
“好的,托马斯。"她急忙抚了一下脸上的面具,此刻除了她的车夫,没有人认出来她来。
维恩的护卫队默契地让出通道,那位黑发队长亲自为她拉开车门。她踌躇了一刻。
正当她准备登车时,一只雪白的丝绒手套从指间簌然滑落。她落下了一只手套,便微微弯下身子去拾它。站立在她身后的维恩,见状也急忙弯下身子去代她拾取。两人同时俯身去拾,男人的指尖最先触碰到手套的蕾丝花边。当他从地上托起那只轻飘飘的织物递来时,她注意到他的指节处有道新鲜伤痕。应该是不久前在混乱中被什么东西刮伤的。"多谢您。"她给了他一个表示感激的嫣然微笑,随即自然地擎起臂膀,挽住他伸来的手臂借力上车,而后轻轻松开。然而,当她踩着踏板登上马车时,忽然想起座位下备着的医疗匣一一里面都是她按现代标准准备的消毒药粉与干净纱布。"最近出门请务必带上护卫.……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叮嘱。
她站在脚踏上思量了一瞬,然后突然将头转过去看着他。她指了指他修长莹白的左手,男人的指节处有道明显的红色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她试探性地说:“你那里的伤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唔一一"维恩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然后将手放在后腰上,犹豫了一会儿,迎着她热望的眼神,缓慢地点了点头。"有劳。"他颔首时,朦胧的雨后光线落在他金羊毛般的发丝中,凸显出英挺的额头。
她睁亮了眼睛,将头一翘,侧身让出通道,邀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上车后,她立即掀起马车座垫,取出那个镶铜边的橡木医匣。匣盖开启的瞬间,消毒药粉特有的草木清香立即弥漫在狭小空间里。她仔细查过他的手掌儿,这才严肃地皱了皱眉,转身从箱子里取出一瓶黄澄澄的药水。
在这期间,他一直都安静地注视着她,只不时心不在焉地伸手帮她抬抬匣盖。
她取出镊子浸入消毒液,金属与玻璃瓶碰撞出清响。望着他苍白皮肤上的血痕,她又审慎地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
他不觉轻轻一跳,她便抬头将他看了看,跟他的眼睛相接触,“请别乱动,先生。”
"可能会有些刺痛。"她轻声提醒,然后抓握住他的手掌,横放在自己的膝上。
她的裙幅摊了开来,浑身具有一种出于至诚的春风,令人觉得既温暖又舒适。
他垂眸望着她俯低的脑袋,微微摇了摇头,浅笑着对她说了句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