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帅挨了踢,顺势也一脚瑞向小苗苗:“呸,你个野孩子!”苗苗太瘦,人也轻,直接被他踢到飞起,又重重摔趴在地上。小帅帅边跑边喊:"野孩子摔跤啦,哈哈!”陈棉棉看在眼里的,把苗苗扶了起来,吼问:“帅帅,你为什么打苗苗?”姜霞当然也虚拍儿子一把以示惩罚,又瞪陈棉棉一眼,趾高气昂的回家去了。
苗苗是薛芳的女儿,挨了打,她当然心疼。可她性格比较软,又才收了姜霞俩馒头,不好撕破脸吵架,就郁闷的抱着女儿上楼去了。
孙冰玉从窗户探出头来,低声问:“小陈,赵工到底咋回事?”陈棉棉望着隔壁单元,故意大声说:“凌成比我还要重视宝宝呢,他夜里又喜欢打呼噜,怕吵到我们,所以才去住的招待所,我们俩呀,好得很!”姜霞应声关窗户,冷哼:“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孙冰玉却信以为真,说:“姜霞赵工的婶子,人其实不错的,就是嘴巴太坏,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只要你和赵工能把日子过好,就比啥都好。”姜霞一家就算主角团了,按理陈棉棉不应该跟主角团做对的。但苗苗只因为是买来的,就被孩子们抱团欺负。而要姜霞四处叭叭,说妞妞是野种呢,以后小朋友们喊她叫小杂种,小野种怎么办?
就为这个陈棉棉也必须跟她怼,将来也必定带走妞妞。毕竟她如果觉得保姆带不好,可以抱着妞妞去上班,但赵凌成做不不到。进了楼道,她并不回家,而是拐脚上了楼梯。不一会儿,小帅帅叼着只大白馒头一路小跑进楼道,脱裤子。到了她家门前脚一掂,他就要往门把手上撒尿。陈棉棉故意跺脚:“看看这是什么,剪刀,看我不剪掉你的小牛牛。”她是孕妇,不敢剧烈运动,所以只是原地跺脚,但小帅帅被吓的不轻。他扭头就跑,却被裤子绊倒,尿撒了满身,馒头都掉地上了。小苗苗跟着妈妈下楼,恰好看到帅帅的光屁屁,小女孩不禁噗嗤一笑。薛芳拿着粉条和褥子,教陈棉棉:“这有五张褥子,夜里给孩子垫着,尿湿一张换一张,白天一总拿到洗衣房去,再带回来晾着,第二天晚上再用,省时又省力。”
又说:“褥子是棉花的,生虫了,你再洗一洗晒一晒吧。”陈棉棉接过东西,再看怯怯的小苗苗,却不由的心头一动。她问:“薛姐,能不能让苗苗在我家玩一天?”再拍孩子的小屁屁:“我给她烧肉吃,特别香的肉肉。”有人帮忙带孩子,薛芳乐得。
她笑着说:“现在觉得新鲜,等生下来,有你烦的。”其实陈棉棉不是觉得带娃新鲜,而是,她需要说服赵凌成。他今晚肯定要回家,因为她拿的是探亲签证,如果他不续签她就要被撵走了。
等他回家,第二轮谈判将正式开启。
而在败坏前夫名声,到全首都人民皆知的情况下,她丝毫不占优势。留下苗苗,她是为了能在谈判中逆风翻盘,一举拿下前夫。大周末的,曾云瑞曾工来单位拿个东西,却于走廊碰上赵凌成。他应该刚理过发,洗过澡,身上一股清爽的茉莉氛香。见他一手大列巴一手秋刀鱼罐头,曾云瑞有点懵:“您不回家吃饭啊?”赵凌成说:“还有点工作。”
曾云瑞说:“要不上我家吃吧,面包鱼罐头的,这也不是人吃的东西呀。”又说:“我看到小陈又回来了,我听说您…到底怎么回事?”有位同宗的老首长托曾云瑞拉媒牵线,介绍自家闺女给赵凌成认识。那位女同志就在基地医院工作,等相亲也等好久了。但他前妻突然回来,他又不回家,到底啥情况啊,那新对象还要介绍吗?曾云瑞满头问号,但赵凌成没接他的话,而是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整栋楼安安静静,他也可算又找回了单身时的状态。下午五点半,基地的音乐广播准时响起,第一首就是《喀秋莎》。赵凌成听着音乐切面包,夹鱼罐头。
于大多数人来说,面包加鱼罐头确实不算一顿饭。但他长在莫斯科,从小吃惯了这样的餐食,也就吃得惯。一曲《喀秋莎》唱毕,紧接着是《飞越大渡河》。听着音乐,赵凌成仿佛看到那个总是烫着精美发卷,旗袍不重样的美丽女人。
她的英语流利的像母语,俄语的弹舌音优美而清脆。她是他的母亲,总是会从申城,重庆等地坐专机去,莫斯科专门探望他。赵凌成还记得她总会说:“honey,等爸爸来看你,你就跟他讲,你更爱国军喔。”
还讲:“告诉你爸爸,八路是土匪,跟着土匪没前途。”那是国共第二次正式合作时期,赵凌成生于当时的大背景下。父母也在生完他之后就分开了,而且彼此为阵,从暗中对峙到公开冲突。相比精致的妈妈,爸爸总穿着旧衣服,还一身臭烘烘。爸爸没有特地看望过他,偶尔见面也是架他在脖子上,去看各种各样的飞机。
赵凌成在空军方面的基础,也是在那时候启蒙并打下的。平心而论他更爱也更思念妈妈,香香的,美丽的,说俄语像诗朗诵的妈妈。舅舅偶尔也会来看他,军装崭新面容帅气,谈笑风生。但随着他逐渐长大,妈妈来的越来越少,后来更是,只有舅舅偶尔会来看看他。
听着音乐,赵凌成默默的嚼着面包,到最后一口。音乐戛然而止,他擦手,拉开抽屉取出维生素,一枚丢进嘴巴里。咀嚼着橙味维生素片,他清晰记得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