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也不用求情了,取消了就是取消了,这是上级领导决定的事情,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今后宣传队也可以取消了。”
这话一落,林主任脸色煞白,她怎么也没想到,前脚她还在奚落孟莺莺离开了别想在回来宣传队。
后脚就轮到她了,宣传队若是解散了,她还有工作吗?
林主任站在旁边颤抖着不说话。
明干事仿佛跟没看见一样,甚至还去和陈教练询问另外一件事,“对了。”
“我刚在门口看了一会,有一个女同志跳的很好,动作也很标准,堪称专业的水平,她怎么背着包离开了?”
陈教练还没之前那个消息里面震惊回神,就下意识地回答,“是孟莺莺吗?她退出宣传队了。”
明干事意外,“那有些可惜了,不然,以她的跳舞水平,这次文工团招新选拔,她肯定能被选上文工团。”
那可是种子选手。
可惜,他们文工团不在宣传队招新了,而那个跳舞很好的女同志,上升的路子也被堵死了。
*
已经离开的孟莺莺还不知道,她前脚走,后脚文工团就给宣传队来了通知,不在对外选拔招新。
这几乎将宣传队一下子给打残了。甚至,差点到原地解散的地步。
不过,这些和孟莺莺都没有关系了。
她按照记忆当中的路,先是买了两毛钱的汽车票,从市去到镇上,在从镇上坐了拖拉机,回到孟家屯。
回家的路上,到处都是低矮的土坯房上,涂写着时代标语。
“抓革.命,促生产!”
“妇女能顶半边天。”
“学习雷锋好榜样。”
当看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标语时,孟莺莺才有一阵真实的反应,她真的来到了这个贫瘠的七十年代。
很快她就没心思胡思乱想了,实在是拖拉机走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恨不得把屁股都给颠开花。
等拖拉机停到屯子路口的时候,她揉了揉发木发疼的屁股,看着那熟悉的孟家屯房子,反而有些不敢回去了。
那个被换了芯子的孟莺莺,会被她父亲认出来吗?
孟莺莺不知道。
她有些茫然,从宣传队脱离出来是好事,但是从踏上孟家屯的土地那一刻开始,她更多的是茫然,忐忑。
还有即将和病重的父亲见面的紧张和难过。
孟家,是孟家屯里面少见盖的两层小楼房的,漂亮的小楼房伫立,简直是那一片大瓦房里面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孟百川能够盖的起这一座小楼房,还是因为他退伍转业拿了补偿金,后来靠杀猪起来。这是样手艺活,除此之外,他还骟小猪崽,偶尔还出两个小猪崽子。
一来二去,孟家的条件就慢慢好了起来。
哪怕是孟百川一个人养闺女,孟莺莺也被养的很好。因为,孟百川觉得亏欠闺女,把她留在了乡下,没能让她和母亲一起离开去城里过好日子。
所以孟百川很是宠孟莺莺,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百川。”
是孟大伯,他声音悲痛,但是却又现实残酷,“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你这身体已经这样了,大夫说随时都有走的可能。”
“你走了,莺莺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在孟家屯能受得住,这两层小洋楼吗?”
孟百川生得人高马大,跟一头棕熊一样。只是,他此刻躺在床上,却有些无力,连带着印堂都跟着发黑起来。
显然,他脸上已经有了死气。
“莺莺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自己会给她解决。”
他就这一个闺女,他一定在他死之前,把闺女给安排利索了。
“你怎么管?”
孟老大见他冥顽不灵,当即怒骂道,“一个姑娘家,用得着你这样费心吗?你在怎么费心,她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难道你真听不懂我话里面的意思?”
“百川,我们这兄弟几个,就属于你日子过的最好,以前我也不求你拉拔下几个兄弟,但是如今你人要没了,莺莺又是个闺女,你身后事她可立不起来,你要想走的风光,想有人给你抬棺材,势必要你几个侄儿子出马。你也知道你大侄儿子,如今二十四五了,因为家里还住着茅草房,没有姑娘家看的上他。”
“把房子给玉柱或者是墩子,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玉柱是你亲侄儿子,都是自家人,你把房子给了他们,我也会让他们给你摔盆子,让你走的风风光光。”
孟百川是一只老虎,可是这一只老虎如今活不久了,但是他的凶光还在,他粗喘着气,目露凶光,“把房子给他们,我的莺莺怎么办?”
他的莺莺才二十岁,还没结婚,还没嫁人,没了父亲,打算让她流离失所吗?
孟老大很自然道,“莺莺是女娃,迟早是别人家的人。玉柱是你亲侄子,过继给你摔盆打幡,继承香火,这才对得起祖宗!房子给自家人,总比便宜了外人强!”
“更何况,我不是和你说了,我给莺莺相看了一个婆家,就是我那养子墩子,你也知道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也踏实能干。”
“而且这还是亲戚连亲戚,莺莺嫁给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