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问道:
“那……李夫人,李府上就你一个正妻么?李公子还有没有别的侍妾?”
陈大娘不赞成地看了陈秋霜一眼。
不过陈大娘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好,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什么贵人,也有些好奇高门大户里的生活是什么样,是否真像旁人说的那样男人都是三妻四妾。
是以并未阻止陈秋霜的话。
倒是沈知懿,忽然沉默了下来。
陈大娘和陈秋霜对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对沈知懿道:
“李夫人别介意,秋霜她不懂事。”
陈大娘学着从前从两个夫人那里听来的闲聊的语气,笑道:
“听说高门大户里男人有几个姬妾也是正常的,不过那些侍妾到底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只有呀主母才是正经主子,男人再怎么玩儿,最后也只会同正妻好好过日子不是……李夫人?”
她话未说完,便见沈知懿脸色突然发白,陈大娘急忙扔下手里的竹篓过去扶住她:
“可是昨日溺水之症没彻底好?”
沈知懿摆摆手:
“没事,我只是忽然有些胸闷。”
“那我扶你回房歇息?”
沈知懿抓着陈大娘的手一紧,急忙推辞:
“不、不用,我就在这待会儿,没事的。”
陈大娘见她执意坚持,便也没说什么,倒了杯热水送到她手里,这才重新坐回去。
沈知懿按了按胸口,她近来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都害怕哪一日自己会没意识再晕倒在裴淮瑾面前。
今日天黑得早,晚膳也吃得早,用完晚膳后,沈知懿帮着将碗筷端进灶房,出来瞧见陈顺拿着烟斗坐在一旁的房檐下。
她想了想,走了过去,轻声道:
“陈叔。”
“哟,小妮儿,吃饱了么?”陈顺一见她过来,立刻将手里的烟斗拿远了些,将凳子让出来,“坐。”
“不坐了。”
沈知懿笑了笑,瞧着四周没人,凑过去悄声问:
“陈叔上山采药,想必见过的药材不计其数,我想问问,陈叔可见过一种叫‘血竭’的药?”
“血竭?”
陈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
“二十多年前我跟着我爹上山采药的时候,倒是见我一叔叔采到过一株,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岭南的富商来将那药收走了,之后嘛……就再没见过了。”
陈顺神情严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沈知懿笑道:
“帮我一个友人问的,既然没有就算了,还望陈叔帮我保密,我……不想麻烦我夫君。”
陈顺闻言倒也干脆地点了点头,“中。”
沈知懿对他甜甜一笑道了谢,又看向他的腿,关切道:
“陈大叔这腿怎么了?可有瞧过大夫?”
陈顺的腿平日里跛得不算厉害,也就沈知懿眼尖看了出来。
陈顺下意识将手里的烟斗放到嘴边,看了眼沈知懿又放了下来,摆摆手:
“死里逃生落下的,能活着就不错了。”
“死里逃生?”
见沈知懿好奇,陈顺想了想,干脆简要说了。
“约莫宣眀十四年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在甘州参军,跟着闻将军的部队押运粮草,谁知我们作为先头部队居然遭遇了一窝匪盗的突袭,我腿上和腰上中了一箭昏迷了过去,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同行的十四人都死了,我是侥幸才捡回一条命。”
沈知懿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只听陈大叔说着便感觉危险重重。
陈顺见她眉头紧拧,怕吓到了眼前娇滴滴的小娘子,摆了摆手又换了话题。
跟陈大叔聊完,沈知懿又在翠丫的房间里赖了会儿,看着天色实在晚了,这才磨磨蹭蹭地回了屋子。
裴淮瑾正坐在灯前看书,修长遒劲的手在橙黄色的灯下映出如玉般的润,腕骨瘦削,线条锋利。
昨日夜里,他就命苏安不知从何处买来了一箱蜡烛,大多数分给了陈大娘他们,剩余的几支拿回了房间。
今日一整天沈知懿都没怎么理会他,但中午路过走廊的时候,倒是看见他在院中帮着陈大叔修翠丫的秋千。
风雪有些大,裴淮瑾也没披大氅,用束带挽起了两边宽大的袖子。
秋千是用两棵一人合抱的树桩做的,抬秋千的时候,透过朦胧风雪,她看见他手臂上的肌理和筋络微微鼓起,显出几分独属于成年男子的力量感。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倒是一回头,瞧见走廊另一边,陈秋霜的视线正紧紧落在院中的男人身上,那眼神中含羞带娇,又隐隐有一丝期盼和不甘。
“站在门口做什么?不进来?”
男人的声音唤回沈知懿的神思,她猛地回头,又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匆匆将下巴埋进胸前,往床边走去。
裴淮瑾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开了口:
“你今日在躲我。”
少女身子一僵,背对着他摇了摇头,闷声道:
“没有。”
裴淮瑾的视线落在她削薄的脊背上,摩挲了几下手指,连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