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口供。”“诶好一一”
孙何看了裴淮瑾一眼,关切道:
“大人可是这几日公务繁忙没休息好?今儿除了这一桩之外都是些小案子,大人不如……”
裴淮瑾往太师椅后靠去,阖眼按着额角:
“无妨,你去吧,将王昌彦给我叫进来。”昨儿还剩下楚鸿送来的永州的线索没看,裴淮瑾先将那些线索看完,在地图上圈点了几处可能藏有私矿的地点交给楚鸿去查。之后又去了狱中。
蔡司业和小官一家一见是裴大人亲自审理,顿时没了此前那叫嚣的模样,案子也好断了许多。
两家各退一步,该赔钱该道歉,签了契书此案便算了了。等将那案子断完,交由孙何去写卷宗,时间已到了申时。苏安瞧着满眼疲惫的裴淮瑾,犹豫了一下这才上前来:“主子,中午的时候,秦姑娘让人送了吃食过来,一直在官署的灶上热着呢,您…此刻可要用膳?”
裴淮瑾停了两息才缓缓睁开眼,“她命人送了饭?”“是……不过没人知道,旁人只以为是夫人给您送的。”“不必了,昨日王昌彦送来的点心还有么?我垫两口。”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未几,有人轻敲了两下门,唐玉探着个脑袋进来:
“大人可忙完了?”
裴淮瑾嗯了声,“进来说。”
唐玉进来,手中还提着个食盒,笑道:
“我家嫚娘煲了些汤,我给大家带来些尝尝一一”唐玉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的碗筷一一拿出来,最底下还摆着个精巧的小木合
唐玉将木盒往裴淮瑾面前一推,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专门给大人的,独一份儿,嫚娘旁的不行,做这红糖姜丝枣糕倒是祖传的好手艺,大人尝尝?”
裴淮瑾刚接过苏安递来的勺子,闻言动作一顿,视线落在那盒子里的糕点上面。
枣红色的糕点软糯蓬松,圆圆的几块儿,散发着红糖和红枣的香甜味。他放下汤勺,看了唐玉一眼:
“有心了。”
唐玉挠了挠头,“过几日我与嫚娘就要定亲了,今日下午送完吃食,待会儿要去一趟城郊的法华寺求个姻缘符回来,就不多待了,大人慢用…法华寺在去往法源寺的半路上,是此前法源寺里的僧人独立出来建的寺庙,据说求姻缘最是灵验。
唐玉刚说完,就见裴淮瑾从椅子上起身,拿起那盒枣糕,“一同去。”苏安和唐玉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来。
裴淮瑾面不改色道:
“有些佛学上的问题,要同法华寺住持探讨。”山上的风比京中还要刺骨,院中的雪都冻成了硬的。昨夜小沙尼给的炭不到天亮便燃尽了,春黛再去要,那小沙尼只打发说今日的分例还未支取,让她晚些来。
春黛将厚衣裳里三层外三层全披在沈知懿身上,刚要开口,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
沈知懿急忙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卸下来两件披到春黛身上,不容拒绝道:“你还要照顾我,如果你病了我怎么办?”春黛被冻得眼睛和鼻头直发酸,提着冻住的半壶水,一跺脚:“没有炭火,总有热水吧!我去提些热水来!”其实按照屋子里这么冷的温度,即便那热水提过来,不出片刻也变成了冷水,再过会儿就冻成了冰,但多少还能带来些温度。春黛将壶捂在怀里进门的时候,沈知懿正抱着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哈出的气体在睫毛上结成一串冰霜。
春黛皱着眉,急忙过去将她冻得失去知觉的手放进怀中。过了好久,沈知懿的手才恢复了些知觉,可随即皮肤上就开始像小虫子爬一样泛起了痒。
沈知懿要挠,春黛一把制止住,“娘子且忍忍,若是此刻挠了,定会将皮肤挠烂了,到时成了冻疮更难受了。”
她瞧了眼沈知懿桌上的佛经,许是抄到后面手冻得没了知觉,最后几行字歪歪扭扭的。
春黛看着心中来气,一把抓过佛经就要撕了:“他们都这般待我们了!娘子还抄这劳什子佛经作甚!”“别!”
沈知懿慌忙从她手中将佛经抢回来,“今日的课业做完,我同你一道去要炭火去。”
春黛撇了撇嘴,气得直想掉泪,干脆将水壶一提转身又出了门。起初灶房还肯给她们些水,到后来见她这么频繁地来要水,连热水也不肯给了,只说后山有个井,叫她去那井里打。春黛气得坐在一旁悄悄抹了会儿泪,才回了屋。好在酉时刚过,沈知懿终于将经书抄完。
她抱着一摞抄好的佛经,和春黛一起来了前院。寺中的僧人正在做法事,等了一刻钟,一个沙尼才从里面出来。那沙尼接过沈知懿手中的佛经,对她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法源寺素来倡导自给自足,就连住持也不例外,昨日给你们的炭火本就是额外的赠与,今日施主若是还要炭火,需将那边的木柴劈完,好换取今日炭火的用量。”
沈知懿和春黛闻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足足有一人高的木柴堆在墙边。
春黛气不过,拧眉道:
“你们欺人太……”
沙尼打断她道:
“施主是来清修的,不是来享福的,佛曰众生平等,任何人来此都不例外,唯有亲力亲为方能获得对等的收获,否则这寺中谁来伺候谁呢。”春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