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传召
第一酒楼。
右相正和谢晏昼对面而坐,窗外小风轻送,双方均一言不发。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日早朝过后,容承林突然被谢晏昼拦下,破天荒地邀请他来酒楼小叙。结果进了包厢,谢晏昼点了一桌佳肴,之后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如同山石立于一处。
期间容承林曾试图开囗。
谢晏昼摇头:“食不言,寝不语。”
别说容承林,亲卫也是一头雾水。
自家将军拦住和军队一向不对付的右相,然后选择相安无事地坐在这里。这不纯粹浪费时间吗?
短暂猜忌无果后,容承林耐心告罄,起身准备告辞。就在这时,屋前台阶忽然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一”
人未至,声先到。府中总管好不容易打听到相爷去处,急死忙活地跑过来,顾不上那么多规矩站在门外通报。
“小少爷……小少爷刚刚驾车冲进府邸,命人把顾先生五花大绑扛走了。”啪!
容承林手上动作先是一顿,狠狠放下银筷:“你说什么?”总管苦着脸重复了一遍。
似乎想到什么,容承林猛地朝谢晏昼看去,却见谢晏昼面上也挂着一丝淡淡的惊讶。
容倦此刻还在宝马车上岁月静好。
陶文想了想,还是问道:“将军知道这件事吗?”容倦:“他说他愿意。”
“?〃
虽然不是这三个字,反正是这个意思。
隔着层帘子,容倦多解释了一句:“你家将军一直想给我请个夫子,我也答应他了。”
有时候自己说话,谢晏昼看他的眼神和他看系统的眼神会有重合。“我感觉顾问可以胜任。”
陶文沉默了一下,站在人质的角度,应该不想要他们感觉,要自己感觉。顾问那双虚伪亲善的眼睛瞪大了,更是想说什么,奈何嘴被堵得严实。容倦一路心安理得,为自己找到合适的文化人而自豪。他这人懒贯了,容恒燧要入仕,顾问又在暗中帮衬,早晚都要使阴招。劳模才会去千日防贼,选择直接把人打包带走,什么事都没有。下车时,顾问是被两个人像是抬物件那样,一人抓头一人抓尾强送进将军府。走在最前面的容倦穿着艳色衣服,全程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府中小厮目瞪口呆。
容倦笑眯眯道:“劳烦收拾下屋子,再备些好吃好喝的。”屋子是要用来关人,吃喝是给自己备的。
看他这幅样子,仿佛是在过年。
而顾问此刻的状态一一如同过年要宰的猪,他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挣扎中,口中的布团终于掉落,顾问沉声道:“身为礼部官员,大人这是知法犯法。”
搬出律法礼教后,他又放缓语气,循循善诱道:“大人若现在将我放了,此事还能善了。”
期间视线刻意掠过府中众人。
容恒崧胡闹也就罢了,为了将军府的名誉,聪明点的就该知道做些什么阻止。
可惜他注定失望。
府中管事和仆从一个个就像没有看到这场闹剧,日常该干什么干什么。陶家兄弟做帮手,说明将军大概率是知情的,就算不知情,凭借将军的军功地位,事后也很难牵扯到他。
而且这次容恒崧也没杀人,仅仅抢人的话……他们莫名觉得还可以接受。管家放下容倦要的吃食后,直接去了别院。自从容倦去祥味斋专门排队买过一次糕点,将军府隔三岔五也会备一点。有了茶水作缓冲,红豆糕香甜不腻,入口即化。眼见他悠然自得地吃起糕点,顾问从最开始被抢的羞辱,强行平复下来。容倦对着陶家兄弟点了下头,人质的双脚才终于落地。先前的姿势让顾问脸颊有些充血,日常那副虚伪的面具反而生动了些。“等丞相要人,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大梁是极为讲究三纲五常的王朝,即便容家父子现在闹得不可开交,骨子里,容恒崧也得顾及这层父子关系。
“哦。“容倦看不出一丝惊慌,吃完了觉得还不满足。刚干完′重活',需要多吃点。
他不由想起之前和薛韧小师妹见面时,对方提到寒钟寺的素面一绝,顿时起了心思。
和陶家兄弟交代了两句,容倦擦拭完指尖糕点残渣后,便出门了。道理再多,也怕拳头。
顾问尝试说服陶家兄弟。
然而不管他说多少,陶文原封不动复述容倦的话:“大人说了,堂堂右相,府里人被抢当然是要走狱讼程序,总不能像个泼父一样,大喊大叫冲进来再抢回去,那成何体统?”
刚刚阴沉着脸,登门造访将军府的容承林,远远的这句话就飘了过来。泼父两个字让容承林本就不佳的面色,更加冷寒。谢晏昼气定神闲走在后面,闻言眉梢一扬。容承林顿步转身,意有所指:“想必将军也不想落上一个包庇罪犯的名头?”
那意思是让他把人交出来,谁知一向干练的谢晏昼却是打起太极:“具体内情尚不得知,还是报官吧。”
反正不管有没有交人,容承林都不会轻拿轻放,闹到圣上面前是迟早的事情。
谢晏昼也懒得听他那些威胁之语,言毕招来管事:“天气炎热,备车架送容大人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