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陈栖熬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把数据全部整理完毕,整理好发给铭锋生物集团。
同时,他也写完了论文初稿,发送给老邱,老邱回了十几个大拇指,还说等他回榆州要好好给他接风洗尘,让师母给他做一大桌好吃的犒劳。
原本应该为完成任务而感到高兴,陈栖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三期试验因为肿瘤医院的原因被迫推迟,具体复工时间暂定,也就是说,哪怕这些数据已经成功采集,也无法进一步完成药物的治疗效果测试,以及再往后的并发症长期观察。
作为台江的专科肿瘤医院,整个东南地区或许都无法找到更好的、能让陈栖继续做下去的地方,哪怕是铭锋再次为他牵线前往港区或者帝都,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得到回复。
拿不到指标许可,数据就永远是一串冰冷的字符,无法用在临床上拯救数以万计的人命。
陈栖和实验室的大家吃了一顿庆功宴,心情复杂地坐上了回榆州的飞机。
榆州今年更热了,一落地犹如进了个大蒸笼。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实验室毕业的毕业,出国深造的深造,如今还留在学校里的同门寥寥无几。
只有陆聿珩以及宋然来接机。
上了车,陈栖熟练地瘫在副驾驶上,一点也没精神。
宋然想死陈栖了,简直把他当小宝宝一样观察来观察去。
“栖啊,你真的瘦了!!而且还变帅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在宿舍里大喊我要嬷这个我要嬷那个的傻子了!!”
陈栖:“……”
陈栖:“恶评。”
陆聿珩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智能导航的声音传出来:
“已修改目的地为丽都江景,全程13.9km,大约用时33分钟,请系好安全带。”
陈栖打了个哈欠:“去老邱家啊?”
陆聿珩勾唇:“嗯,师母听老邱说你天天熬夜做实验,心疼得要命,必须要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去。”
陈栖头点到一半,猝然意识到不对劲。
扭头,不敢置信地望着陆聿珩:“停,你这是什么口吻?”
陆聿珩挑了挑眉,很自然地说:
“家属。”
陈栖:“……”
最可怕的时候还是来了。
他捂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你是怎么跟老邱和师母说的!?老邱又是如何接受他两个学生都是a?”
陆聿珩一手握着方向盘,没什么表情地嗤了一声:
“老邱和师母的接受能力比你想得要强。”
“……”
这个世界变成陈栖不认识的样子了。
忐忑地坐了三十几分钟,陆聿珩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连给陈栖缓缓的时间都没给,直接领着他从负一楼进了老邱家。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几声,里面的狗叫此起彼伏,然后是老邱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来开门的声音。
他拉开门,看见陈栖的一秒:
“栖!”
老邱的两鬓染上了白色,总算有个半百老人的样子。
陈栖扭捏了几秒,弱弱地出声:“邱儿。”
“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还变害羞了。”老邱笑起来,给他们拿了几双拖鞋出来,“你们师母今晚做了糖醋排骨和辣子鸡,还有栖喜欢吃的蒸螃蟹,快去洗手吧!”
陈栖察觉到老邱看他的眼神和从前有一丝不同,仿佛在看争气儿子领回来的漂亮儿媳,尴尬地耳朵都红了,小跑着钻进卫生间洗手,身后几只小狗追在陈栖屁股后面进去,过了很久有跟着他一起出来。
“hOe!把Km他们关到花园去!”
关娥温柔的嗓音从厨房传出来,老邱忙不迭吆喝一群小狗,丢了个皮球让他们出去玩儿。
饭菜上桌,五个人坐得很近。
宋然显然是蹭饭的惯犯,一个劲地扒饭啃螃蟹。
关娥笑眯眯的,吃了没一会儿,给陈栖夹了一块儿螃蟹:“我们小栖都饿瘦了,哎呦A大的食堂肯定难吃,回榆州多来师母家里吃饭,师母给你多炖点汤补补身子啊。”
陈栖一个劲地点头:“谢谢师母。”
“客气什么?”关娥掩着嘴巴笑。
老邱咳了一嗓子:“人家栖还是很腼腆的,老提这些让孩子多不自在?”
关娥赶紧点头:“是。”
她又给陈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语气很温和地说:
“小栖啊,师母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高兴,为你高兴,也为小陆高兴。”
“小陆这孩子几乎是我和老邱看着长大的,他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还得带着个萌萌。”
“这么多年孤僻惯了,现在能有你陪着,师母特别欣慰。”
“如果他哪方面做得不好,没把你照顾好,你跟邱儿和师母讲,我和邱说他。”
陈栖舔了舔筷子,总算放松下来。
他轻轻地点头,垂下头,说:“师兄对我特别好,师母你们放心吧。”
“诶那就好。”
关娥又给他夹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