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济水往东,红楼宝船一路来到了章口附近。宴客厅中,十几个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秦霜举杯示意,其余宾客皆是捧着酒杯笑脸相迎。显然这是一个酒局,而坐在秦霜左右的,是一男一女二人,女子小巧伊人,正是长孙无垢,观音婢。而男子生得明眸皓齿、沉稳淡然,面色显白,与观音婢有六分挂像,正是她的哥哥长孙无忌。而桌上宾客正是章口县的县令、县丞,以及县尉等几位实权的高官。秦霜此行,一来要拜访当地富商、官员,二来介绍长孙无忌,为他的前程铺路。长孙无忌脸颊已经透着酒红,显然喝的有些多。“承蒙大家厚爱,晚辈长孙无忌先干为敬......”秦霜一脸无奈,偏头看了看观音婢:你这个哥哥思绪敏捷、才高八斗,唯独这好酒这一项,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一杯是秦霜提的,结果这小子先干了。县令等人打着圆场:“我看无忌小兄弟,快人快语,一腔热血将来必然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啊。”长孙无忌借着酒劲憨笑:“过了过了,从小我娘就告诉我,祥龙腾云驾雾,需要借助风势,失势时,即便有万千本领,也只是浅溏中的腾蛇,任由鱼虾戏弄而已。”一口喝尽杯中酒,又要拿酒壶筛酒,被观音婢一把抢了过去。等到长孙无忌诧异看过去时,迎接他的是观音婢凶狠的目光。本瞪的一震,缓缓坐下,眼珠子一转,趴下装睡。秦霜笑着说道:“诸位见笑了。”县令举手挥了挥:“少年才俊真性情,无可厚非。而且无忌兄到底有没有才学,且不说名声在外,就今日对当下政令的见解,我看就一针见血......”县尉想到长孙无忌刚刚谈论东征高句丽的事,竟然妄断,三四个月之内,大军就要退回涿郡。让他这个军户出身的汉子,心中不悦。县丞则是含着笑,点头迎合,没有表态。秦霜拍了拍观音婢的手,安抚了一番,而后抬起手掌,拍了三下。啪啪啪!片刻后,房门打开。丫鬟带着下人,捧了许多礼盒进来。“诸位大人,这是我渤海秦家给准备的一些见面礼,还望莫要嫌弃。”“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秦霜继续说道:“诸位大人应该知道,我身为这红楼宝船的船主,实际上根在渤海秦家。今日结识,是小女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若是当面还让大家嫌弃了,岂不是枉费这次,特地安排的宴请!”几个县城中的大佬,谁不是人精,今日能来,就是因为其背后的家族,以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及官场上,都是德高望重的东方老人。几人又是一番客套,最终只能默默点头,应承了下来。秦霜便差人,把东西打点好,分别送到了几位大人府上。众丫鬟捧了盒子出去,客厅的门还未关上的时候。正好跑来一名身着军服的城卫兵,竟是冲着县尉抱拳,在看见县令、县丞都在,急忙行礼:“属下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丞大人......”“何事?”“三日前,运粮统军秦叔宝,在厌刺城百里外,遭遇了反贼劫粮。”损失军粮五千石以上,府兵伤亡近百人,同时直接战死的府兵就有五十多人。“什么!”县令一惊,骤然站了起来:“叛贼有多少人马?秦统军怎么样了?”“秦统军无碍,已经押送剩余粮草往北走了,此时应该已经过了厌刺城。倒是齐郡运粮都尉,历县西面鹰扬府旅帅宇文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了?”“宇文昭...”县令、县尉、县丞三位班子,都皱起了眉头,思索半晌也想不起是谁。记得通守府传来文书,提了一嘴运粮都尉是这个小子。但是大家好像都不认识。“什么!”啪嗒!秦霜猛地站了起来,身后凳子飞也似的,撞在了墙上,砸落下来。三位县衙官员,浑身一颤,被吓得不轻。观音婢亦是一头虚汗,有些失神地起身,将凳子捡回来,怪异地看着秦霜:下次能不能别坐这么里面。脑子里闪过一个影子:身高七尺有余,气宇轩昂,体阔有型,不仅相貌堂堂,谈吐间还自带了书生气的男人。难道是他有难?县令奇怪,猜想秦霜与此人相交匪浅,索性先问个明白:“战事情况如何,运粮都尉又伤到了哪里,能否活得下来!详细情况快快说来听!”士兵连忙点头,眼中却带着一种崇拜与向往:“运粮都尉宇文昭,率领手下两百骑,护送两万石粮草。在对手近两千人的伏击下,斩杀叛贼一千多人。后率领十骑,击溃原历县北面鹰扬府旅帅戚远,将两百造反府军杀得只剩三十几人,溃敌百里。”“此战,往后到厌刺县,近两百里地,再无任何山贼匪患、反贼出现!”当啷啷-一名官吏手上酒杯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