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止住她快要捅穿天花板的笑声。
林穗如顺势咬下樱桃嚼啊嚼,满脸自豪地揽过她的肩膀,“我们傅一一是谁,主打一个有仇当场就报,绝不过夜。”
傅闻意让琦琦别担心,琦琦的注意力也很快转移到自家男朋友身上。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她喝得也有点多,便离开座位,独自跑到一旁的平台上吹风。
咸湿海风伴着柠檬的清香从鼻尖拂过,岸边的摊贩和店面亮起灯火,远处停泊的船只上有几只海鸥呼啦啦飞起来,行迹勾勒出远处天边那抹浓墨重彩的蓝。
餐厅里,林穗如正趁着酒劲在撩拨吧台里的帅哥服务员,琦琦和另一个朋友靠在各自的男友怀里,享受着和爱人在一起的静谧时刻。
傅闻意看着她们,忽然想起了江晋年。
自那回生日宴上分别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一气之下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可江晋年从没有因为这件事找过她,也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闹成如今这样。
傅闻意心里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他们曾说好要一起旅行,只怕会是一个再也不可能实现的约定。
天色渐暗,邮轮鸣起汽笛,驶离西西里岛。
这是她们在意大利度过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她们会抵达位于地中海中部的岛国马耳他。
几个朋友兴致高昂,从餐厅回来以后又继续到甲板上聚在一起喝酒。
傅闻意现在的精神好了一点,坐在一旁安静地听朋友聊天。
听说这艘邮轮顶部两层好像被某个大人物包了,她们纷纷猜测会不会是哪个欧洲的贵族;随后琦琦又提起后天晚上的船长舞会,林穗如说舞蹈出身的她一定会在舞会上大放异彩......
傅闻意听着听着有些困了,阖上眼时依稀感觉到有人给她盖上了一条毛毯。
可抬头看过去,却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她满面倦容未施粉黛,眼睛却又圆又亮,一条款式简约的法式吊带裙衬出明丽脱俗的五官,双腿微曲抱坐蜷缩在椅子上,像个惹人怜爱的小动物。
对方像是觉得自己的举动惊扰到了她,掩下眼中的惊艳,低声用外文说了句抱歉。
等他走后,傅闻意仍保持着一个姿势静止在原位好几秒。
她是酒喝多了还是被地中海的风吹傻了?
为什么在睁眼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江渡那张布满冷意和嘲讽的脸。
甚至连他会说的话都已经预想到——
“感冒了还喝酒吹风,你是嫌自己病得还不够重?”
面对他满脸嫌弃的表情,她肯定会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接着两个人就又会不依不饶地吵起来......
等等,打住。
她为什么要设想这些不相干的事?
“......”傅闻意不理解地猛按太阳穴,她怕不是被江渡下了降头。
别想他别想他。
她迅速灌下两口酒,掐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一头扎进和朋友们的战局里,致使酒桌上的气氛一度攀升至高潮。
直至天幕泛起鱼肚白,甲板上持续了整晚的欢声笑语才终于止歇。
折腾了一整晚的傅闻意已经趴在甲板的桌子上睡着了,酒瓶在脚边歪七扭八倒了一地,全然不知邮轮已经再度停稳靠岸。
马耳他的明朗阳光,轻撒在她肩背处细腻柔滑的肌肤上,凝聚成一片耀目扎眼的白。
不多时,甲板上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傅闻意感觉身体被人用双手轻轻拢抱起,像是无需费力就能漂浮在柔软的云层中,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贴靠的枕头有点硬邦邦的,不是很舒服。
睡梦中,她正拿着兜网在海岸边捕鱼,可不论怎么努力都始终一无所获。
她刚想换个地方看看,下一秒,又躺倒在柔软的沙滩里。
傅闻意缓缓下陷,在沙窝里舒服地左摇右晃。
洁白舒适的大床上,刚刚盖好的棉被就被她不老实的压在腿间,裙摆不规则地堆在大腿上方,粉嫩透白惹人遐想。
再多往上一厘米,就能依稀窥见那道微微隆起的圆弧。
很快,被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回,重新给她盖上。
正在沙滩上美滋滋晒着日光浴的傅闻意,梦里被人强硬地拉回原位。
她心里烦躁,思绪因此清明几分。
睁开眼,男人极富锋芒的五官逐渐变得清晰,沉如深潭的双眸中隐隐透着不耐,一瞬不眨地紧盯着她,双手近乎固执地撑在她肩膀两侧不让她乱动。
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傅闻意强压了整晚的心事又有了破土而出的势头,顿时愤愤不已。
“江渡你好烦啊。”
说罢,她懒懒扬起手“啪”一下打在他左脸上,语气嫌弃无比,伴着浓重的鼻音控诉:“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梦里消失!”
他难得愣了下,两秒后看见她重又闭上的双眸,终于确认眼前这人依旧还在梦里。
可是,她的梦里有他。
心尖在这一刻仿若被火燎过,热度在胸腔内沸腾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