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拔出驳壳枪,身后五个背着炸药包的战士立刻弓起身子。
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三枚手榴弹,领头的是刚满十八岁的新兵二柱子。
脸上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却把炸药包的背带勒得紧紧的。
“吹冲锋号!”
金戈的吼声落下,军号手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冲锋号。
号声刚起,城墙上的迫击炮就砸了下来。
啾啾啾……轰隆隆……
土坡前的土地瞬间被炸开一个个深坑,碎石子溅得金戈满脸是血。
他抹了把脸,看见二柱子带着炸药包组已经冲过了开阔地。
离城墙只有五十米了。
可日军的火力突然变得更猛。
哒哒哒……
轻机枪的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他们周围。
噗呲……
一个战士被子弹击中大腿,摔倒在地却立刻爬起来,拖着伤腿继续往前冲。
场面异常的激烈。
太原城的防御曾让日军自己都引以为傲。
民国二十六年日军进攻太原时,闫老西下的晋绥军依托城墙工事顽强抵抗。
日军用了整整三天才突破北门。
当时负责攻城的日军联队伤亡超过两千人,还调用了三门山炮才轰开一个缺口。
如今山田雄一倚仗的正是这道曾挡住过自己同胞的城墙。
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看着八路军的云梯一架架靠在城墙上,他立刻命令士兵往下扔燃烧弹。
火油顺着云梯往下流,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几个正在攀爬的八路军战士被火焰吞没,却没有一个人松手,直到身体被烧得蜷缩,才从云梯上坠落。
“团长!炸药包组到城根了!”
通信兵大喊着跑过来,金戈立刻举起望远镜,看见二柱子和剩下的三个战士已经冲到城墙下,正在寻找城门的缝隙。
可城墙上的日军发现了他们,轻重机枪一起往城根扫射。
哒哒哒……
一个战士为了掩护柱子,扑在炸药包上挡住了子弹。
噗呲……
鲜血顺着炸药包的帆布渗出来。
柱子红着眼眶扯开战友的身体,把炸药包塞进城门的缝隙里。
咻……
拉燃导火索后转身就跑。
可刚跑出两步,炸药包就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把他掀飞出去。
城墙也被炸出一个半米宽的缺口。
“冲啊!”
金戈带头跳出土坡,身后的战士们像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
可日军很快就组织起反扑,十几个日军端着刺刀从缺口里冲出来,和八路军展开白刃战。
金戈挥着驳壳枪接连打倒两个日军,却被一个日军少尉缠住。
两人拼刺刀的时候,金戈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滴。
他却丝毫没有退缩,一脚踹在日军少尉的肚子上。
趁对方弯腰的瞬间,把刺刀捅进了对方的胸膛。
随着日军越来越多,金戈等人落入了下风。
但独立纵队的战士们依旧顽强。
……
与此同时,太原城的其他三门正上演着截然不同的战斗。
西门外,独立纵队二团的战士们正用迫击炮往城墙上轰击。
啾啾啾……轰轰轰……
炮弹落在空地上炸开,扬起漫天尘土,却很少真的击中日军阵地。
李大本事趴在战壕里,看着城墙上零星的日军火力,对身边的教导员说:“动静再大点儿,让东门的鬼子以为我们真要攻城。”
话音刚落,十几个战士扛着假云梯往城墙冲。
刚跑出去几十米就假装被日军火力压制,退了回来。
反复几次,把城墙上的日军折腾得疲于应付,却始终没有真的发起进攻。
二团的伤亡也只有寥寥几人,都是被流弹擦伤的。
……
北门的战斗同样热闹。
三团的战士们在城墙外搭起临时工事,架起几挺重机枪往城墙上扫射。
哒哒哒……
还时不时放几声冷枪,引得城墙上的日军不停还击。
马乘风叼着烟,看着城墙上乱作一团的日军,笑着对通讯员说:“让迫击炮班再打两发烟幕弹,把水搅得更浑。”
烟幕弹在城墙前炸开,白色的烟雾笼罩了半个城墙。
日军以为八路军要趁机攻城,立刻把大部分兵力调到北门。
却没想到烟雾散去后,八路军的阵地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几面插在土坡上的红旗在风中飘动。
……
南门的佯攻则更具迷惑性。
四团的战士们分成几股小部队。
在城墙外的树林里来回移动,还点燃几堆篝火,假装在准备攻城器械。
日军以为八路军要从南门突围,立刻加强了南门的防御。
把原本支援东门的一个小队调了过来。
四团长魏和尚看着日军的动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身边的战士说:“再喊几句口号,让鬼子更紧张。”
战士们立刻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