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
姜南曦的瞳孔骤然紧缩,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和演技,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抱起昏迷过去的儿子,看着他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一股滔天的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你敢打我儿子?!”
她缓缓站起身,那双原本还带着“泪痕”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骇人的杀意。
姜母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嘴硬:“谁让他咬我!一个野种,打死活该!”
“我杀了你!”
姜南曦彻底暴走了,她抄起旁边用来烧火的木棍,就朝姜母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姜母吓得连连后退,尖叫连连。
周围的村民也都看傻了。
“天哪,这……这也太不是人了!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就是啊,再怎么说也是亲外孙啊!”
“这姜家老婆子,心也太黑了!”
姜父一看场面失控,村民们都在指指点点,他那点可怜的面子挂不住了,冲上来就想夺姜南曦手里的棍子。
“你个逆女!还敢对你娘动手!反了天了!”
他一把抓住姜南曦的头发,扬起巴掌就要往下扇。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挤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姜父的手腕。
是王富!
大河村的村霸。
“姜叔,差不多得了。”王富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一个大老爷们,跟自己闺女动手,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他平时虽然混不吝,但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姜父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又不敢得罪这个村里的浑人,只能悻悻地收回了手。
姜南曦趁机挣脱开,她抱着牧牧,浑身都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疼的。
她看着眼前这对所谓的“父母”,一字一句地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们。”
姜母眼睛一亮。
“但是,”姜南曦话锋一转,声音冷得像冰,“你们想把钱都拿走,就是逼我们一家三口去死!”
她环视了一圈村民,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各位叔伯婶子,你们给评评理!我男人现在躺在床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每天汤药都断不了!牧牧还小,现在又受了伤!我们娘俩以后要怎么活?”
“我这剩下的十二两银子,是我男人拿命换回来的救命钱!我爹娘现在要全部拿走,去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娶媳妇!”
“他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一番话说得周围的村民都唏嘘不已,看向姜家老两口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王全村长咳了一声,走上前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老姜家的,你们也体谅一下闺女,这事……你们做得确实不地道。”
姜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今天想把钱全拿走是不可能了。
“十两!”他咬着牙,伸出一只手,“把说好的十两银子给我们,今天这事就算了!”
“十两?”姜南曦冷笑一声,“之前说十两,是因为我孤身一人,现在我男人回来了,家里多了张嘴吃饭,多了个药罐子要养,你还要十两?”
“我最多给你们五两!就当是……买我这条命了!”
“你做梦!”姜母尖叫。
“那就一拍两散!”姜南曦寸步不让,“大不了今天我们就死在这,让全村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逼死亲生女儿和重伤女婿的!”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最后还是王富不耐烦地开口了:“磨叽什么?一人退一步,七两!爱要不要!”
姜父权衡了一下,七两也比五两多。
他恶狠狠地瞪了姜南曦一眼:“行!七两就七两!但是今天,必须去衙门画押,立下字据!从此以后,你跟我们姜家再无半点关系!”
“正合我意!”
姜南曦求之不得。
她当即从怀里数出七两银子,扔在地上,然后抱着牧牧,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里,请苏奶奶帮忙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当天中午,在村长的见证下,姜南曦和姜家,就在镇上的衙门,盖了官印,彻底断绝了所有关系。
屋子里。
姜南曦给牧牧的伤口上了药,幸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看着儿子沉睡的小脸,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去看床上那个“道具”。
谁知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男人,醒了!
姜南曦心里咯噔一下。
他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外面的闹剧,他听到了多少?
赵亦行其实在姜家父母砸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只是动不了。
“牵机引”的毒性和身上的伤,让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但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女人,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大戏。
从一个柔弱无助的寡妇,到一个护子心切的疯母,再到一个冷静谈判的上位者。
环环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