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我们,哪怕你真是一名艾弗里,可布莱克家也绝不会接纳一个私生子!”她愤怒地低声咆哮,气得脸也红了。
“你大可放心,”米莉安不在身边,又遭到这种指责和羞辱,帕萨莉也忍无可忍地火了,冷冷地脱口回敬道:“我对你们高贵的家族一丁点兴趣也没有,或许你才该管好自己和你弟弟,而不是对别人指手画脚!”
沃尔布加的面部表情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阵,浑身上下失去了往日里的高傲和优雅。
“好吧,记住你自己的话。”最终,她忍了忍,似乎费力吞下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怒气冲冲地大步流星而去。
过了两天,阿尔法德说起了这件事,向她道了歉,末了挤眉弄眼地表示:“我就说,艾弗里的身份会让你免于大部分不必要的攻击。”
她知道对方指的是沃尔布加在盛怒之下居然没有动手——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尤其是在没人的情况下,沃尔布加生起气来可不会客气。
帕萨莉扁了扁嘴,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由于阿尔法德带来的麻烦只能算小烦恼。
更令人头疼的是如何面对汤姆并跟对方解释这一切——尤其是之后的每一个暑假和圣诞节,她都要去看妈妈的话,对方要怎么办。
其实从理智出发,这没什么大不了,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自己的去向。因为其实就算汤姆想,也对此无能为力——他既不能伤害妈妈,也不能再用这个伤害她,毕竟她已经算是跟妈妈重新团聚。
她该为此感到高兴与得意。
因为事实证明,汤姆说的那些妈妈抛弃了她的混账话全都大错特错。
可情感上,她却做不到。
她知道对方不会在乎,可一想到把他一个人留在慈善院,她就心里很不舒服。
慈善院给炸得乱七八糟,伦敦街头也混乱不堪,她不能——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帕萨莉不禁想起了空袭前看到他时的样子:一个人拎着破水桶走在废墟上,不时弯腰捡起破烂,听到她叫他后,直起腰来,继而面无表情地眯眼盯着她。
她也记得防空洞外轰炸不断、大地悲鸣震动时,他们紧紧相贴,彼此急促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让她渐渐找回了一丝安全感,好像失足摔进了湍急河流中张皇失措的猫终于抓住了从岸边伸出来的一根枝丫,借力上了岸一样——尽管气喘吁吁,浑身狼狈,却也放下心来,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安心感。
况且,他也会恐惧不安——在她被魔法部官员带走时,为失去对局面的掌控而害怕和焦虑。
反正,不论怎样,她都该提前跟他打声招呼,而不是一声不吭,事到临头才通知对方。
即便对最近的流言没什么反应,但帕萨莉感觉得出来,汤姆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可他没有开口询问,连一句试探也不曾有过。
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否则,她是可以顺势简短地略去赛迪的部分,把事情解释清楚的。
之前他们有过这种经历——那时她有了艾米和丹尼斯做朋友,想疏远他。他很快看出来后,却没有直接点破,而是直等到单独对峙的时才凶猛地爆发。
但与那时不同,帕萨莉清晰地察觉到汤姆不动声色的好奇中带着几分回避,这让他的闭口不谈传达出一种微妙的小心谨慎感来。
而正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小心翼翼让帕萨莉变得更加举棋不定。
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一连两周对面对朋友们的欲言又止、胡乱猜测和关切担心,她深受负罪感的折磨——对关心自己的人一直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简直要把她逼疯,而若还要再揣摩汤姆的心思,她觉得,不等本学期结束,就会崩溃。
更不用说还有一大堆课业和研究等着她。
于是在魁地奇赛季正式开始前一周的某天晚上,帕萨莉逮住机会,在斯拉格俱乐部活动上对汤姆说:“我有事要跟你讲,明早六点,周刊社团见。”
汤姆瞥了她一眼,文雅地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在她溜出寝室来到周刊社团时,汤姆已经坐在平时的位置上等着了。
他在边读书边做笔记,看上去安静认真。
帕萨莉一想到马上要告诉对方的事,不禁内心一紧。
但必须得说,她暗暗给自己鼓劲,如果他大发雷霆,她就跟他吵一架,他们之前没少吵架。
想到这里,她舒了口气,在他对面坐下,用寻常搭话的口吻说:“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跟艾弗里夫妇在校长办公室的会客室里见了一面。”
汤姆簌簌颤动的笔尖停了一下,继而又动了起来——这表示他在听。
于是帕萨莉继续说下去,“他们找到了妈妈,把她接回去了……”
沙沙的写字声停了,汤姆迅速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惊讶,随即略带愤怒地瞪着她。
随着她略带小心地报以确定的对视,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呼吸也越发急促,在她再度开口前飞快接过了话头,语气专横傲慢:“现在他们找到了你,所以你要跟妈妈团聚了。”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