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愿以偿,”一边轻声飞快地说着,他一边迅速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书本上,又抬了抬下巴,吸了口气,重新拿起笔来——与此同时周身好像生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铜墙铁壁,仿佛使出浑身解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透出强硬的拒绝——似乎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也跟他不再有丝毫交集。
他又低下头去看书写字了。
帕萨莉感觉心奇怪地抽痛了一下,紧接着便忍不住冒起一股无名火——再张嘴时有些粗声粗气起来:“不是,他们找到了我,但我并不会跟他们走。”
这句话让汤姆的笔再度顿住了——铜墙铁壁突然之间消失,他抬起头来,眼睛重新定在她脸上,几秒之后,扬了下眉毛,撇了下嘴,随即挂上一个集嘲讽、恶意和愉快为一体的笑意,把笔一扔,又一次截住了她下面的话,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拖长了腔调轻飘飘地道:“哦,因为他们不想要你?”
“不想要”出口时被刻意加强了。
帕萨莉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脸色变了,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才又怒瞪回去——不那么做的话,她要么会忍不住把桌子掀翻,要么会禁不住抽出魔杖,要么可能会掉下眼泪来——毕竟喉咙口立刻像堵了块木塞子似的,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看见她的表情,汤姆的笑容收敛了一点,眼神短暂地躲闪了一下——她注意到了。
可这并没有她感觉好一点。
她的耳朵又开始嗡嗡作响,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发抖:“你说的没错,他们嫌弃我的父亲是个麻瓜,而且我书是在不被认可的婚姻中降生,但他们允许我每个圣诞节和暑假看看妈妈,因此那期间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迅速说完这些,她撇下他起身快步离去。
身后,汤姆垂下了眼帘,没再吭一声。
现在时间还早,城堡还没完全苏醒,因此哪怕边走边抹眼泪,也不用担心被画像或者幽灵们看到,帕萨莉边走边想。
她早就料到的,不是吗?汤姆就是这样的。
所以,她并不是因为他而流泪,只不过再提起这件事来,觉得屈辱罢了……猜到艾弗里夫妇的身份时,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期待的,盼望又能多几个爱自己的亲人。
可事实却证明,她纯粹是自作多情。
这世界上除了妈妈,没人会对她黏人的爱宽容以待、为之感到欣慰欢喜并愿意报以同等程度的感情。
总之,当这个事实再度被汤姆无情地指出时,她有些难以承受。
仅此而已。
帕萨莉吸了一口气,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她不该为此难过太久。
想想好的地方,她可以去看妈妈了。
可即便调整好情绪,又仔细洗了脸,早上上课时,米莉安还是看出了端倪:“你今天一早脸色就不太好,怎么回事?”
“没什么,”帕萨莉耸了下肩膀,却没由来地有些紧张。
“没吃早饭?”又一个声音轻快地说,随着话音刚落,一阵清新的香气降落在她身边,是阿尔法德,一边坐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
他正稍微歪着头看着她,灰色的眼睛好奇地观察她的脸,随即抬眼又问米莉安:“你要吗?”
米莉安撇了下嘴角,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摊开的手掌——好像在挑衅,看他是不是还有巧克力一样。
但阿尔法德挑了下眉毛,弯了弯嘴角,又在她掌心放下一块巧克力。
“别去理那些嚼舌头的人,”米莉安剥开包装纸,咯嘣一口咬下巧克力时,阿尔法德瞥了她,唇边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笑意,但话却是对帕萨莉说的:“他们就是出于嫉妒罢了。”
“流言迟早会过去,”帕萨莉轻描淡写地说,决心不再为这个或者相关的人而烦恼——妈妈爱着她,朋友们喜欢她,这就够了,“只是没吃早餐罢了。”
说着,她也撕开巧克力包装纸,咔嚓咬下一大块来,不那么淑女地嚼着,然后咽了下去。
阿尔法德来回看了她们几眼,最终耸了下肩膀,把书本从书包里拿出来,米莉安则扫了帕萨莉一眼,继而若有所思地望向前面第一排正在跟教授讨论问题的汤姆。
但变形课时,还是发生了一件让她恼火的事。
当帕萨莉成功将杯子变为外观精美、能自动报时的小座钟并为拉文克劳赢得十分时,一个女生——恰好也是当初询问她是否要去参加斯拉格俱乐部情人节活动的室友,姓塞尔温——以前排几乎所有人听得到的音量不屑一顾地说了句“可悲的私生子罢了”。
帕萨莉的下巴立刻绷紧了,脸色阴了下来,但她按捺住了,对此充耳不闻。
米莉安紧紧皱起了眉头,阿尔法德立刻冷笑了一声,可就在他们两个要出声反驳时,意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了。
塞尔温面前的杯子突然爆炸,飞溅的碎片劈头盖脸地射向她面部,令她防不胜防。
愣了几秒后,她才捂住脸失声尖叫起来,旁边的同学和朋友也纷纷慌乱起来,教室内顿时陷入一阵骚动。
正在检查后排人变形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