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天不晴,身边的爱人心情淡淡,总也问不出不快乐的究竟,余津津也有点浮躁,食不下咽。 边柏青父母会关心: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的感情发展到现在,是不容易的,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契合的感情,所以要珍惜。吵了架要及时交流,不要拖成疙瘩。” 边柏青听了这话,总是皱眉: “我们两个感情很好。不是这个。” 余津津为了让他父母安心,便表演吃饭很欢实。 从只是胸闷,到最后吃多了,开始反胃恶心。 尤其是想到小唐那句“未婚先孕”,余津津越来越心虚,那日下班时,买了验孕棒。 她其实是个粗中有细的女人。 一根怕不准,买了两根。 晚饭后,余津津去测试。 刚把验孕棒浸到测试液,还没掏出来,草,她已经看到上面飘了红。 天灵盖都吓飞了,余津津近乎绝望地测试了第二根。 又是那样快的,显示了红杠。 ······余津津脑子空白的去泡澡。 不可能的啊,那次完毕,明明几天后来月经了啊! 她上网搜了搜,有很小的概率,是会照常来月经,还有一种可能——那不是月经,而是和边柏青过于激烈······ 可这都是极低、极低的概率! 余津津赶紧捂住肚子,仿佛里面多了个活物。 边柏青早上就飞到了南方某城,还没回家。 两个人的事情,只压着一个人,余津津一时失了主意······ 有一瞬间,某个荒谬到极点的想法,闪过脑中——无论如何,生下来。 她立刻坚决否认了这个想法。 罗列出不可以的种种原因。 可像有个宿主,时不时又控制着余津津,在种种原因罗列时,又飘过—— 生下来,那是生命。 余津津吓得泡在浴缸里,想淹死那个鬼念头。 人的想法再坚决,面对生理变化时,有和平日完全相悖的念头。 面对生育,压根分不清是自己意愿,还是激素调节,或者耳濡目染的生育文明的突然施压。 余津津忽然理解了妈的某个切面。 ——妈像个控制狂,在余津津的青春期,时刻检阅着她身体上的每个变化。 总怀疑女儿不是处了、怀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妈的一生中,有延续到至今不断代的、女人的集体悲哀: 女人一过18,未婚,整个社会都对她格外青睐起来,热情到仿佛之前一直瞎着,不关注她到、像是未18的女人不算个人,长到18才算半个人——必须给她配个男人,才是完整。 各种方式的相亲、介绍,把她“托付”出去,她也就了结了集体对她关心的使命感。 妈的青春期是属于娘家的,娘家毕业后属于社会的,未真步入社会就录取到余家了——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时间。 来不及思考。 一步步赶着,稀里糊涂,就怀孕了。 等妈明白过来,一切都晚了。 恨女儿终结了妈也曾有过的别种可能的人生; 恨为什么女儿和自己一个性别,会走她的老路; 恨女儿很小就很吸引男生的注意力,只怕会吃大苦头······ ——恨来恨去,妈只恨女儿。 妈的黑色幽默。 ······最终,余津津的理智,占了上风。 她最初就没有生孩子的打算,所以不会生下这个意外。 但还是忐忑——要不停压下那个时不时冒出来的鬼念头。 一直到深夜,边柏青才一脸疲惫的上了三楼。 浴室门开着,余津津在浴室喊住准备拐角的边柏青。 边柏青正走神,被喊,才发现浴缸里的余津津,走进来,坐到缸沿,冲她一笑。 笑中遮不住的疲乏。 余津津想铺垫铺垫再讲明,便招招手: “来跟我一起泡澡。” 边柏青很没心情,看了看是小浴缸,他下去会挤得慌,摇了摇头。 余津津见他摇头,立刻郁闷,盯了他几秒,声音有点颤抖: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