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夏信看了一笑,同身旁的谢寒商道:“早就听说城阳公主为人跋扈,今日一见,好厉害的一张嘴。”
谢寒商的双眸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公主,没说话。夏信有些疑惑:“玄徵?”
谢寒商终于侧眸,神色仍是平静的,但他说:“她好可爱。”夏信吃惊:“可爱?可爱在哪儿?我跟你说谢寒商,你也就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你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就已经嘴利至此,将来长大了必然悍猛如虎。”
谢寒商:“悍猛如虎也可爱。”
那时候,夏信就隐隐约约看出了谢寒商不为人知的心思,有句话叫作,爱能使人蒙蔽双眼,情人眼底出西施。
黄昏立在墙根下,不动声色地挪移。
柳林尽头,是一片色泽斑斓的人工湖。
远处黄昏的湖光山色里,城阳公主正与一群蜂拥蝶阵地围着她的儿郎踢毽子。
夏信:“玄徵,你喜欢她?”
谢寒商不可置否。
夏信便有些惊讶:“你知道那位是谁么?”谢寒商喉结紧绷,但他说:“知道。”
夏信拍拍他的肩,“你一向主意大,下定决心的事,我拗不过你。但是你也看见了,围着城阳公主转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仕宦之家高门显贵,其中不乏身世地位比你更高的公子,更不必提你家里的阿爹,怕是不会允许你尚公主吧。”关于谢钊有多忌惮谢寒商,夏信心知肚明。谢寒商更加不是糊涂的人。
谢寒商道:“事无不可为,就算脱离靖宁侯府,只是一介贩夫走卒,有朝一日,我也会站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对她说出我的姓名。然后她认识我。”那要立多少战功,才能让谢寒商这样的人,鼓起勇气对他的公主求娶?夏信不知道。
彼时年纪很浅,谁也未曾料到以后。
白云山一役后谢寒商才真正开始崭露头角,而夏信的父亲夏延昌将军被太后调遣收复西关,他随父同行,与谢寒商分道。至此经年,一去不回。
谢寒商已经被拜为定远将军,一战扬名,数战受封,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那时候他已满了十八,原本寂静的侯府,说媒的冰人一时间纷至沓来。但谢寒商的心里,矢志不忘的永远只有那个护短的,趾高气扬的小公主。他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在为一个女婢反抗太后。即便是太后要罚,她也会挺身站在侍女面前。城阳公主护短仗义得不讲道理,急得脸颊通红脖子变粗,她用软的,用硬的,软磨硬泡,一定要让太后赦免婢女的小小罪过。谢寒商有一个荒诞的念头。
若是小公主有朝一日护着他会怎样?
从来没有被坚定选择与保护的人,颠倒疯狂地思量着小公主有朝一日会护着他。
他想保护她,与想被她保护,从来都不冲突。对他而言,她不论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如明月,高不可攀。他还没有足够的资格走到她的面前,请求她的认识,他还需要再立许多战功,直到有一天当他走到她面前,即便他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公主也会望着他,笑盈盈地对他说"原来是你呀”。
大
“原来是你呀。”
她附唇在他耳边。
现实的声音,覆盖了往日的记忆。
萧灵鹤抱紧了他的后颈,怕自己一时失手滑下去,但他托举着她很稳。虽然他凶狠,但萧灵鹤还是很喜欢。
她轻荡荡地咬了一口谢寒商的耳朵,“我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对吧?”谢寒商望着殿下湿漉漉的眉,水润晕红的眸,“现在比小时候更漂亮。她嗔了他一声,推他,“人家跟你说正经的。我小时候是很漂亮,而且身份贵重,所以围绕在我身边的莺莺燕燕总是很多,个个都对我献殷勤,我很喜欢那种被众星拱月的吹捧感觉。”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好像更狠了一点儿,有阴湿男鬼那味儿了,萧灵鹤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哄他:“商商,商商,你饶我好不好?我再不敢那样想了,以后我就,就喜欢你一个…”
谢寒商置之不理。
萧灵鹤忙亲他,亲他眉骨,亲他脸颊,亲了所有她能够着的地方还不行,她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继续来求:“商商,我以后保护你好不好?我护着你,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他夙愿得偿:“一言为定。殿下。”
吓得萧灵鹤哆嗦了一下。
她问他:“后来呢,后来怎样了。”
谢寒商:“都是军中往事,殿下还要听么?”只要能让他稍微消停点儿,萧灵鹤什么都愿意听,眼下保命要紧。她甚至觉得,她的小命都快玩完了。
这才知道,以前那六个人格有多么不中用。真正的谢寒商有多么可怕。
谢寒商抚去殿下眼角的泪痕:“殿下别哭。”萧灵鹤咬牙,对他又打又骂,但也知道这都没用,“我哭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谢寒商:“殿下。”
他在水池底下,提醒了一下公主殿下上翘的脚趾。萧灵鹤失了先机,只好像蚊子一样哼哼:“被你发现了,哼。”他只一笑,笑得她芳心大乱。
忍不住又推了一下他,恨恨地道:“都怪你胆小,你早点儿出现,本宫早将你这小闷骚拿下了,还用得着这些年。”谢寒商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