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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2 / 4)


顶。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使那些发丝闪烁着温润的光泽。这纯粹的色彩莫名让她想起了某个模糊的记忆片段,一个她曾经认识的人就在沉溺回忆的空当,奥利弗正专注地、小口地吃着手中的食物,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要事。

忽然,他像是感知到了她凝视的目光,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主动地、乖巧地将自己的脑袋向她手边凑近了些。

那姿态像极了一只将自己全然交付于人类,寻求抚摸与安慰的小动物。她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自然地伸出手,用温暖的指腹在他的发丝上顺着摸了一遍,又反过来摸了一遍。

她期望这种简单的触碰,能够给予这个饱尝苦难的孩子以片刻的安宁与慰藉。

坐在两人对面的克莱德,望着她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思绪不由得混乱起来。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沉思。

他竞有些失神地幻想,若是被这般温柔抚摸的人是他自己,该有多好。她低垂的眼睫、眉眼间所散发出的光芒,和不经意间流露的高贵气质,都让他不合时宜地涌起了一股想要赞美她的冲动。景色在窗外飞逝。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行程。

只要再穿过一两块田地,然后跨过前方那条尘土飞扬的大路,就能望见泰晤士河的堤岸了。

马车在渐深的暮色中平稳前行。

她百无聊赖地垂下目光,盯着膝上那张泛黄的伦敦地图,忽然轻声问道:“你说明天会下雨吗?”

“明天准晴。"克莱德回答得很快,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他朝车窗外那片红彤彤的地平线一指。

“你瞧那晚霞。我没见过比这更透亮的了。只要看它,就可以知道明天的天气。”

“但愿如此。”

她轻声应道,目光也从地图上抬起,望向那片燃烧般的绚烂天空,仿佛也在那片红色之中,寻找着一丝对未来的确信。飘落的树叶洒落至马车的棚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靠着柔软的车壁,头斜侧向一边,墨玉色的秀发如同波浪一般,垂泻在腰后。

然而,她这一路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片刻欢愉,在伦敦真正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便骤然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般的沉重。马车首先抵达的是一个庞大的工业城镇,位于伦敦的市郊。无数巨大的烟囱如同怪异的森林刺破天际,永不停歇地喷涌出浓密翻滚的黑烟,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她怔怔地望着远处的景象。

工业黄光浸入清冷的天际,将城市笼罩在一种诡异而不祥的光晕里。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尤为使人迷失的异世界。就在几百米外,伦敦塔阴郁的剪影在污浊的烟雾中若隐若现。泰晤士河在下方缓慢而沉重地流淌,河水仿佛也沾染上了城市的疲惫。整片建筑群的上空都被一片浓稠的、饱含煤灰颗粒的黑烟所覆盖,压抑得令人窒息。

当马车碾过伦敦桥时,一种无形的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从车窗探出身去。望着眼前那座华丽而宏伟的石灰色殿宇一-伦敦塔。她好像才清醒过来。

更有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微风轻抚过她的身躯,带来一刹那的清凉与恍惚,让她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奥利弗和克莱德都在偷偷地观察着她。她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如同温暖的烛火,正试图驱散她周身凝聚的寒意。然而她对此毫无反应。

历史的宏伟与工业的污秽尖锐地交织在一起。这一场景非但没能激起她的半分惊叹,反而挑起了她内心深处最深刻、最本能的逃避欲。

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抵御的寒冷,迫使她缩回车厢,跌坐在软垫上。她披着一条开司米围巾,用其严实地包裹住大腿和臀部,又高高地竖起了衣领,将半张脸埋在其中,只露出一双冷静观察外界的眼睛。紧接着,剧烈的头晕随之袭来,让她不得不闭上双眼,将窗外那令人窒息的世界暂时隔绝在外。

车身随着不平的路面轻微摇晃,他们一行人就这样踏入了伦敦的模糊地界。她的双手藏在厚厚的毛皮手笼里,乘坐着一辆黑色的四轮轿式小马车,由两匹精壮的枣红马拉着,逐渐驶向伦敦的驿站。马车刚一驶进驿站拱门。

一片沸腾的、几乎具有实体感的声浪便向她袭来,瞬间吞没了车厢内短暂的宁静。

1826年的伦敦驿站绝不是一个安静的地方,而是一个嘈杂、肮脏、充满活力、等级分明、散发着马匹气味的“动力室”。它是那个依靠畜力与驿道的时代里,速度与通信的终极体现,更是即将被铁路所取代的旧世界的巅峰。

此时此刻,宽阔弯曲的车道上早已停满了坐骑与车马。旅客们纷纷下来,寻找各自的亲友。

车夫的吆喝声与行李的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沸腾的喧嚣。伦敦驿位于齐普赛街,是通往英格兰南部、西部和通往欧洲大陆的核心枢纽。

这座高达四至五层的砖石大楼,隶属于乔治王时代或摄政时期风格的建筑。在电报与铁路尚未主宰世界的年代,这里便是新闻、谣言与政治八卦发酵传播的熔炉。

来自全国各地的邮件在此激烈交汇,同时也成为了小偷、骗子和扒手最为活跃的狩猎场。

驿站内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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