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个疲劳失望的旅人。
直到听见她的声音,他才猛地转身,急忙旋转脚跟,脸上瞬间绽放出快乐欣慕的光彩。
他向她挥了挥手。
青年的上身穿着白麻纱长袖衬衫,下身是黑色工装长裤,脚上蹬着一双马靴。
“克莱德!”
“伯莎小姐!”
他低下头,恭敬地向她鞠躬。
而她也微微弯腰,向他行了一个屈膝礼。
她的神情仿佛热爱整个世界,也不怀疑整个世界都爱她。她身材颀长,腰肢细小,臀腿的曲线虽被宝蓝色缎子长裙所遮掩,却仍能从腰身的弧度窥见其动人。她的美不仅是惹眼,更有一种逼人的惊艳。此刻,她外披一件紫罗兰色的天鹅绒斗篷,肌肤皎洁而白皙,眼眸在斗篷颜色的映衬下,仿佛由茶褐色透出些许神秘的紫韵。克莱德立刻向她走来,目光紧紧跟随着她。他笑了笑,又微微耸了耸肩,仿佛惊叹到无言。
“喏,这个麻烦你帮我带给奥利弗。”
她说着,将手中的本子递了过去。
克莱德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华美而精致的深绿色书封手写本,烫金的纹路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就没有我的吗?他心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但并未表露分毫。他只是伸出手,细致而妥帖地将本子夹进怀中衣带,确保它不会折损。“奥利弗在寄宿学校过的还适应吗?还有你呢,找到心仪的工作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关切地问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候一位老朋友,毫无保留地对他释放着善意。
克莱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奥利弗有我罩着呢,放心吧。而且那家寄宿学校是你为他精挑细选的,我也亲自去看过了,他过得相当不错。至少和济贫院相比,那里简直算得上是个天堂。”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我现在在一位朋友的兽医诊所里当杂役和助手。虽然忙碌,但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兽医诊所?那太好了,"她由衷地说道,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你们都有着落,我也就放心多了。”
两人又站着闲聊了几句,随后便准备道别。时间已经不早了,已近下午两点。
她得赶去下一个目的地一一位于城市边缘的贝德兰姆精神病院。那地方虽名义上是个医院,实则更像一个庞大的收容所和治疗机构。不仅缺乏任何真正的人文医疗关怀与氛围,而且整体更像一座恐怖阴森的监狱。
昨天晚上,她回酒店时,路过了它,当时远远地望了一眼。那一眼,就几乎令她寒毛直竖。
它的四周环绕着四道坚固得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墙。墙根下滋生着苍绿而潮湿的芦苇,在不见阳光的角落无声蔓延。大门全用沉重的钢铁铸就,设计得无比牢固,仿佛并非为了迎接访客,而是为了防备院内的“疯子"因绝望而产生想要逃出去的想法。整座建筑华丽中透着阴郁,是那种非常阴暗的哥特式风格。这个后世考古学家所熟知的恐怖地方,大厅两侧竞然还排列着雕刻极为华丽的神职人员的祷告座。
而且她还注意到,那些高大的外墙饰有各色珍贵木头镶嵌而成的复杂图画。但描绘的并非圣洁与救赎,而是启示录中刻画的有关世界末日的恐怖景象,仿佛在无声地告诫,或者说恐吓着每一个胆敢闯入此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