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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蝶(1 / 3)


第55章夜蝶

当她踏上二楼的走廊,一股烧草药的烟熏味便扑面而来。她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纱巾戴在脸上。

只见布兰缇和她的两个姐姐,正惶恐地聚在她们母亲的卧室门口。几个女孩围在门边,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像极了受惊的雏鸟。她缓步上前,把手轻轻搭在布兰缇颤抖的肩上,想要给予抽泣的她一些安慰。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一阵空洞的咳嗽声,像钝器一样击打着在场的每个人的神经。

她的视线越过布兰缇的肩头,望向铺着黑色橡木壁板的卧室深处。房门大开,内里场景一览无余。

望着眼前苍白、消瘦的女人,听着那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医生的本能让她立刻在心中做出了诊断:肺结核三期,双肺感染,且预后极差。只需看一眼对方的气色,她便知道病情如何。之前没有人告诉她,这栋房子的女主人竞然患的是肺结核。她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患的只是普通感冒,直到她亲眼看见那人的面貌症状,才确认了那不是什么痨病,也不是什么“消费病”而是由结核杆菌引起的肺部感染。

只见那位妇人面色潮红,颌骨下坠。

失血引发的寒颤让她蜷缩起身子,僵硬的肢体却无法缓解半分痛苦。随着病情加重,脸色逐渐呈现出死寂般的灰白,整个人如同凋萎的水仙般迅速衰败。

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然走到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扉。微风轻拂帘幔,稍稍驱散了室内苦杏仁般的窒闷气息。

“伯莎,你在干什么?"

布兰缇抓着门框小声问道,眼中满是困惑。"必须保持通风。"

她话音刚落,坐在床边的约翰·康斯坦丁便撑着银柄手杖站起身。这位画家今日穿着正式的亚麻套装,金表链在背心前微微晃动,眉宇间凝着深重的忧虑。

“你们几个站在门口干嘛?伊莎贝尔?布兰缇?”"父亲,"伊莎贝尔忐忑地开口,"我们只想来看看母亲怎么样…"有我和医生照料,你们不用操心。

约翰·康斯坦丁疲惫地摆手。

话音未落,一位穿着灰色西服的老者已举着放血器走近床边。那是一个认为所有的疾病都可以用灌肠和煮熟的蜜蜂花来医治的老人。看着老者手里的玻璃器皿和钢针,她心里一紧,不能放任对方继续消耗病人的生命。

于是她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在对方与病床之间。此时,那根闪着寒光的放血针距玛利亚夫人苍白的手臂仅有寸许之隔。"停下。"

她提高声量,随即转向面色犹疑的画家约翰·康斯坦丁。"约翰先生,每放一盎司血,都是在剥夺您夫人康复的机会。”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些标签模糊的药瓶,深知自己即将说出的每句话都在挑战这个时代的医学权威。

在这个将瘴气视为病源的时代,放血、催吐和发泡疗法大行其道。人们相信这些手段能驱除体内的不洁□口,却不知它们正在加速消耗患者最后的生命力。

还要再等一个多世纪,针对肺结核治疗的链霉素和异烟肼才会问世。她知道链霉素和异烟肼是特效药,但她现在根本无法制造。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银制剂侵蚀人们的神经,放血疗法耗尽患者最后的生机。

虽然她的心头涌起一阵无力,但她还是决定在无法进行病因治疗的前提下,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来延长患者的生命。"约翰先生一一"

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那位画家,声音清晰而坚定,"这些疗法必须立即停止。您夫人现在最需要的是新鲜空气、营养和休息。”“不信您到时候好好留意,"她继续对画家说道,“看看经过放血她的呼吸是否变得更加虚弱。”

约翰·康斯坦丁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医者老人接过话茬。老医生挺了挺身子,满脸不以为然地说:

"这位姑娘,我行医四十年.…….

"四十年间您可曾治愈过一位痨病患者?"她直接打断对方,"但凡观察过放血后的病例都会发现,他们生命流逝得比疾病本身更快。"

随即,她没有管那位医生,而是直视画家焦虑的双眼。“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持空气流通,准备易消化的食物,加强营养以及隔离防护。

闻言,举着钢针的老医生气得胡须发颤:"荒谬!邪热必须通过放血来疏导……….

"您说的邪热,正是身体在与病魔抗争的表现。“她寸步不让,"若连抗争的力气都被放干了,还拿什么来康复?"

“胡说八道!这里到底究竞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老者的语气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她目光平静,逐一指出病人的症状。

"面色潮红却四肢冰冷,咳嗽带着空洞回响,汗巾上带有血丝。""更重要的是一一"她突然掀开被角,露出玛利亚夫人锁骨间明显的红斑,这皮下出血点,正是放血过度导致的紫癜。"见状,老医生踉跄着后退,手里的钢针当哪一声落在托盘里。他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精准的诊断。

这位年轻女士不仅说出了所有症状,连那些被他们视为"邪气表征"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她身后的布兰缇捂住嘴倒抽冷气,而约翰·康斯坦丁第一次真正松开了紧握的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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