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你夫君自然会。”“他?“严令蒋立刻撇撇嘴,脸上露出几分嫌弃来:“裴三那副禁欲清冷模样,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养神,瞧着比庙里的和尚还寡淡。女儿瞧着,他怕是比我还不如呢,万一他也不会,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岂不是要误了良辰?”她越说越“可怜”,仿佛明日就要面临天大的难题一般。许清被女儿这番歪理说得哭笑不得,羞窘之下,索性背过身去,佯怒道:“越发胡说了,自己琢磨去。这等事哪有让新娘子主动的?总之不必你操心。快睡!”
严令衡抱着那本避火图,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夫人笑意。让她琢磨?
她可是受过现代信息爆炸洗礼的,什么没见过?只怕这避火图上的花样,还不及她所知的十分之一呢。
大大大
大婚当日,清晨。
天光未亮,镇国将军府内已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严令菊几乎是被人从温暖的锦被里嬉出来的,宫里特意请来儿女双全福泽深厚的老王妃,来当今日的全福人。
她早已等候多时,笑容慈祥地开始为严令衡进行开面仪式。细线在脸颊上捻过,带来微刺的痛感,象征着从此告别少女时代。梳妆台前,铜镜映出严令衡逐渐变得陌生的容颜。胭脂水粉,珠翠花钿,一层层点缀上去,掩去了平日里的几分英气,勾勒出新娘子特有的、明媚不可方物的娇艳。
许清拿起象牙梳,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极其缓慢而郑重地为她梳着头。看着镜中女儿娇艳明媚,却依稀残留稚气的脸庞,她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厂分克制的伤感,口中念着世代相传的吉祥话。“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堂……”
念到最后,她放下梳子,双手按住女儿的肩膀,语气温柔而坚定:“娘的阿衡,今日出嫁,唯愿我儿从此夫妻和睦,福寿绵长,一世顺遂安康。”严令薇从镜中看到母亲泛红的眼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深吸一口气,反手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娘,放心。”凤冠霞帔被小心翼翼地穿戴上身,沉重的珠翠压得她脖颈微酸,但那耀目的红色与璀璨的金线,却将她整个人衬托得雍容华贵,光芒四射。她看着镜中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绝色女子,一时有些怔忡。俗话说新娘子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看见眼前的自己,她点头赞同。许清紧紧握着她的手,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叮嘱,眼圈泛红,嘴唇翕动。就在这时,前院震天的喧闹声、锣鼓声、笑闹声如同潮水般汹涌传来。“来了来了,接亲的队伍来了!”
府门前,震天的锣鼓声由远及近,如同滚雷般席卷而来。唢呐高亢嘹亮,吹奏着喜庆的《迎仙客》,鼓乐铿锵有力,敲打出欢快的节奏。裴知鹤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高头骏马之上,原本清冷的面容被这热烈的颜色衬得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然而,这热烈的声浪到了将军府门前,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减弱了几分。鼓乐班子还在卖力吹打,但队伍最前头的人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府门大开,却无半点寻常人家嫁女的喜庆迎客之意,反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拦门的不是寻常的家丁仆役,而是严铁山本人。他身着吉服,却依旧虎背熊腰,不怒自威,如同门神般矗立在大门正中央。他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同档身材魁梧,面色肃然的严令铮和严令武。
一门三将,父子联袂!
这阵仗,莫说裴家带来的接亲队伍里,多是文官家的公子、清客,就算有几个特意请来撑场面的往届武状元,也被这沙场淬炼出的凛冽杀气,震慑得头皮发麻,腿肚子发软,根本不敢上前造次。
队伍里有人低声暗骂:“这严老匹夫,疯了吗?今日可是陛下赐婚的大喜日子,他这般阻拦,是想抗旨不成?回头定要参他一本藐视圣威,阳奉阴违!”裴知鹤看着眼前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不由得勒紧手中的缰绳,眼神复杂。
严铁山目光如电,扫过接亲队伍,声如洪钟:“此乃陛下赐婚,天作之合,老夫原不该多为难。”
他话锋猛地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犊之情:“然,小女自出生,便是我严家心尖尖上的肉,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岂是你说带走,便能轻易带走的?”裴知鹤深吸一口气,心知今日不过此关绝无可能。他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严铁山面前,郑重地作了一个长揖。“小婿裴知鹤,恳请岳父大人,允我迎娶令衡。”严铁山盯着他看了片刻,眼神复杂,最终,他朗声开口:“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嫁万事难。今日之后,她便是你裴家妇,外人只会称她一声裴三奶奶。但你要给老夫记住,她首先是我严铁山的女儿,是我严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他踏前一步,周身那股久经沙场的悍烈气势骤然爆发,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老夫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若日后在裴家,有谁敢给她委屈受,让她难过……不管是谁,不管他官居几品,地位多高!老夫便是拼着这项上人头不要,提着战刀,也要踏平你裴家门槛,接我女儿回家!”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喧闹的府门前,瞬间让所有嘈杂声都消散了。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那位须